視而不見,聽若罔聞。偶爾顏碧珠欲插句言語,顏歸宗卻力加阻止,令她不可多言,似怕同這夥人一經搭話,萬一糾纏不休,誤了正事,難以擔待。顏碧珠生性直爽,平日裡有言必吐,這會子卻欲言不得,壓抑許久,正待同叔父作個辯解。忽聞門口一人朗聲說道:“掌櫃的,還有座沒有?”
只見那說話之人衣著華貴,步履大方,右手輕搖一把摺扇,卻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富家公子。肌理細膩,手指修長,不知是哪個闊戶人家的少爺。掌櫃的見有客人問話,便一顛一跛地迎上前來答話,只見他右手拄著柺杖,左額頭及眼角均有很深很長的傷疤,顯是刀劍利器所傷。掌櫃的是個臉有傷疤的瘸子。他迎到少年身前賠笑道:“客官來得不巧,眼下已是滿座,客官還需等候才是。不過小店客房寬敞舒適,客官如是住店,就先請樓上客房休息,稍候小二將酒菜送來。”那瘸腳掌櫃唯恐眼下這位少公子離去,是以極力挽留。
不想那少公子卻不予計較,笑道:“不打緊,我看那臨窗有一空出席位,出門在外,不便之處是常有的,擠擠也無妨。”說話間,已來至顏歸宗三人飯桌旁,行禮道:“兩位老先生請了,姑娘請了,小聲這廂有禮!冒昧向三位討個席位,不知可否方便?”顏歸宗見屋內均已滿座,自己對座恰有一席位空出,便不好回絕,說道:“這位公子請便,不必多禮。”那少公子拱手謝過便欣然入座,說道:“承蒙兩位老先生、姑娘賜座,今日小生做東,請三位吃杯酒水,不成敬意,還望賞臉才是。”轉頭又朝掌櫃的說道:“有什麼好酒好菜,只管揀好的上來。”掌櫃的見對方已應允讓座,自是歡喜,當下便照那少公子之意,向廚房吩咐下去。
顏碧珠見這男子先前好生無禮,竟不問自己一行三人之意,便說“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擠擠也無妨”云云。但其後對她三人言語舉止極是恭敬,且彬彬有禮,落落大方,卻又轉念對他心生好感起來。她平日裡在“清風堂”所見均為粗獷武夫,不似眼前這位公子舉止文雅,多有書生之氣。與他自有一番非同旁人的莫名之感。欲同他寒暄幾句,卻不想臉泛紅暈心跳急促起來。因怕旁人瞧見,便忙招呼了叔父師傅用飯,以示心間羞澀之意。
那少年接道:“小生姓杜,賤名不值一提,喜好四下週遊,把玩山水,欣賞自然風光,因自取名號‘周遊子’方才不曾請教老先生和姑娘尊姓”不等顏歸宗開口,顏碧珠搶道:“小女顏碧珠,這兩位是我叔按父和三師傅”話音未落,但見顏歸宗連使眼色,顏碧珠才知言語未羈,便不再言語。顏歸宗道:“公子與我等萍水相逢,多為一面之緣,日後能否相見卻也難說,又何必互道名號。”“要得,當然要得”那少年接道:“小生敢斷言日後同三位定有相見之時”話到此處,又小聲接道:“三位可是要前往那暮雲山西南嶺血刃峰之巔血域風城?”顏歸宗同方丁遠二人登時心頭一震,不由瞠目相視。顏歸宗低聲厲嚇道:“閣下是何人?如何得知我三人行蹤?”他三人此次上山,行蹤極為隱秘,卻不想為這少年得知。不知他是何門何派,有何居心,同夥人數幾何。抬眼四下細察,屋內仍是一片歡鬧,未見異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待問個究竟,那少年卻搶道:“三位不必多疑”一語未了,酒菜已端將上來。小二自報了菜名,招呼他四人慢用,又張羅去了。
“周遊子”予他三人各添一杯酒水,又自行斟滿,說道:“小生生性好玩,近年來,常遊走四方,也聽得一些江湖中事,深知‘清風堂’近些年多行善事,聲譽大增。執事之人雖極少涉足江湖,然‘清風堂’五大高手,‘顏氏雙雄’顏歸祖顏歸宗二位老英雄及‘神鞭軒轅’軒轅克、‘東洋武聖’伊藤格魯、‘劍術無邊’方丁遠三位大俠的威名世人皆知。又為人光明磊落,處事深明大義,令世人景仰。但眼下江湖中一些所謂名門正派,對此非但視若不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