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便去後院馬棚牽馬趕路。出行後才記起先前並不曾見那“五蝠門”四弟子用飯,馬棚裡亦不見其坐騎。想是四人急於邀功,一清早便啟程上了路。顏歸宗三人出城便策馬疾奔,朝暮雲山方向疾馳而去。
不出五里路途,卻見道旁有乾糧散落,三人便下意識放慢行進速度。再行不遠,又見地上有幾段被利器割斷的草繩,另有幾處打鬥過的痕跡。一抬眼,卻見不遠處道旁的草叢中躺有一人。顏碧珠催馬上前,見那人正是“五蝠門”弟子,甩身下馬,輕搖幾下,卻不見應聲。她將手湊到鼻尖一探,才知那人早已沒了氣息,因罵道:“你這狗賊,欺侮別人時,也該想到會有今日!”
顏歸宗方丁遠二人也已下馬走上前來。因見死者是那四人之中,年紀最小的有義之士,顏歸宗連連嘆氣,深感惋惜。方丁遠便追問道:“二堂主怎地替他惋惜?”顏歸宗遂將昨晚之事,說與他二人知曉。顏碧珠聽得叔父說那“周遊子”原是女扮男裝,心下好生失望。
顏歸宗同方丁遠二人檢視那“五蝠門”弟子時,並不曾見其身有任何刀劍利器所傷,但見其面部肌肉緊繃,表情痛苦,料知死前必是經歷過一番揪心之痛。方丁遠倏然拉開那人衣領,驚道:“二堂主快看!”只見那人左胸口淤出一青黑色掌印。顏歸宗訝然,唇齒間只擠出四個字:“摧山神掌”,當即俯耳於其胸口探聽,但覺有微弱心跳,喜道:“他還有救!”又向方丁遠道:“勞煩方兄助我一臂之力,救這少年一命。”
方丁遠顏碧珠二人見顏歸宗此前對這少年甚是賞識,現下又救人心切,也便主動上前援手。打通少年筋脈之後,三人就地為少年運功療傷,一切不在話下。
三人已知此弟子定為“摧山神掌”所傷,想那下手之人若非掌下容情,便是火候不夠。如是結結實實捱了行家一掌,以那弟子的武功修為,準歸立時斃命。
要說那“摧山神掌”本是江南范家的祖傳獨門絕技,練至爐火純青之時,便可掌力驚人。一掌拍出,便有股排山倒海之力道。若非內功上乘之人,決計難以招架。此掌法傳至第十一代傳人範武笙手中之時,不幸外洩,同時還遭了滅頂之災。
那範武笙的門徒中最得意弟子名叫陸天承,他入門三年便超出範武笙之子苦習五年的造詣。此後,其功力突飛猛進,成為眾弟子中的佼佼者。但時光荏苒,卻仍不見範武笙有傳授其“摧山神掌”之意,陸天承料定師傅必不肯授絕技予他。日久天長便起了歹心,乃設計燒死範武笙父子,攜了范家“摧山神掌”秘訣,逃往暮雲山,西南嶺,血刃峰,血域風城。唯有範武笙之愛女至今下落不明。
此事至今雖已想去五十餘載,然知曉此事的俠義之士一經提及此事,無不憤慨如初,痛斥那不肖之徒陸天承欺師滅祖,大逆不道。顏歸祖方丁遠二人因斷定兇手必是同那“血域風城”“匯英派”掌門大哥陸天承有不可推脫的干係。
不多時,三人已是滿頭大汗。只見那少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瘀血,三人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那少年因中掌內臟受傷,為瘀血封喉,氣息受阻而暈厥。現下雖無性命大礙,然身體卻虛弱得緊。若不及時調養,丟了性命也是早晚的事。
三人又四下裡搜尋一番,不見另幾人屍首,卻見道旁一大樹之上正刻著“恭迎顏二堂主一行三人上山為伍”十四個字。其刻痕猶新,削去樹皮之處仍是汁水未乾,顯是才刻上不久。現下三人愈加琢磨不透,竟猜不出這留字者竟是何人。
顏歸宗道:“此番上山,帶他同行多有不便。我看還是送他回縣城客棧,好生調養為才是。”方丁遠、顏碧珠二人均覺此建議甚妥,乃驅馬向“隆恩客棧”趕去。予掌櫃囑託完畢,付了銀兩,這才又折身朝山裡追去。
三人一口氣又趕了幾十里路,約莫晌午時分,途徑一村野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