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天際雲蒸霞煥,勁草悲鳴,如虎嘯龍吟。我彷彿看到他狼狽不堪的臉上急劇變幻的表情,或喜或悲,或驚或惱,喜怒哀樂,人生百態,皆顯現在他的臉上。
我從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如此多而複雜的表情,還沒等我細看,殷楚雷勁軀長展,猿臂輕舒,呼喝間飛臨到我的馬車上,沒等馬車伕驚撥出聲,已被他拎起甩飛了出去。
我嚇了一跳,卻看到車伕平地裡摔了個跟斗,雖然滿頭灰土卻身體無事,而殷楚雷已揚起韁繩,狠狠甩在馬匹上,馬長嘶著撩起蹄子邁步就跑,只把我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
等我重新穩住身子,眼看著後面的追兵鍥而不捨地追趕著,我衝著殷楚雷大聲道:“殿下,這是怎麼回事?”車太快,我只能用盡乎吼的聲音問。
殷楚雷身軀堅 挺,立於轅架上,猶如深澗挺松,威武蒼穹。衣杉翻飛,髮絲狂舞,汗滴如雨卻依然不減他倔強凌厲的氣勢。聽我問話,微側了下頭,眼神從前方轉移到我面前。
那深廣無垠的眼裡,流淌著平湖翰海的寂寞廣袤,卻又在剎那,湧動起驚濤駭浪,那裡的變化讓人心悸,我有些瑟縮,卻聽到他清冷的道:“為什麼回來?”
“什麼?”我詫異地看著他,一時忘了還身處在殺機騰騰的環境下,近在咫尺的殷楚雷俊顏蒼白,但神情不減倨傲,看我的眼裡卻又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深沉熾烈,夾雜著猶疑不定,彷彿竣巡領地的狐狼,神采幻惑,明滅不定。
“為什麼回來?”殷楚雷見我不開口,再次追問。彷彿這是極其重要的問題。
面對後有追兵,殺氣瀰漫之時,他如此專注這個問題幹嘛?
我張張嘴,剛想說什麼,腦後涼風追來,殷楚雷一把抱過我輕輕一轉,一支利箭貼發而過!
我的天,好萊塢大片不過如此。兩騎勁裝大漢已經近到馬車兩邊,揮舞大刀向我們劈來。
殷楚雷揮刀橫亙,架飛一邊的大刀,隨即轉腕急刺,卟哧一聲,傳來對方的慘叫聲,連人帶馬仰跌了出去,他又將我狎之腋下,手中大刀如蛇擊鷹撲,刀頭上撩,拌著又一聲慘呼,右邊的大漢也被解決掉了。
我的臉被他摁在胸膛上,鼻子裡嗅到一股血腥,目力所及,他腹部層層棉布下,正滲出點點梅花來。
我一驚正要抬頭,卻被他的大手死死壓住,我就聽得頭上金戈銳響,崢嶸鳴鏑。腳下馬車顫顫微微,四周馬蹄連奪,呼喝怒嗎,塵土飛揚,真真是險象環生!
馬車不知道跑出多少裡地,也不知道到底朝著哪個方向在飛奔,我只隱隱聽到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被殷楚雷攬在懷裡左挪右閃,刀光劍影在臉面邊,耳際處呼嘯而過,只覺得寒風陣陣,透骨心涼。
水聲漸漸變大,不遠處好象有條大河,就在我想看清前方時,殷楚雷突然攬著我的腰側飛了出去,只聽得嘩啦啦一聲巨響,有一重物錘在車箱上,只一瞬間,馬車便四分五裂開來,七零八落,碎屑橫飛。
驚嚇到的馬長嘶著繼續狂奔,我被抱著飛在半空中望去時,那馬突然發出希律律的哀鳴,然後一個失蹄摔出去,轉眼消失在我視線裡。
我這才看清前方不遠處,竟橫亙著一條大河,奔流湍急的河流,老樹枯枝散漫在河岸,枯黃的葉散落河岸沿邊,一片荒蕪,河中漸隱几塊頑石,被河流衝得圓潤光滑,但見那翻騰著的白浪濁波,足可知水勢迅猛。
這是到了哪裡?我剛想問,卻聽見勁風呼嘯而至,對方毀了我們的馬車,又再次追了上來,這些人,個個殺氣四溢,即便是殷楚雷連殺數人都不見退縮,足見是不達目的決不收手的。
殷楚雷護著我,艱難地和這些人纏鬥,險情連連,就看到時不時多出一道道傷口,血將他身體染成紅色,每邁一步,腳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