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倆個會鬧得不可收拾。公主不能留在你身邊,你放了她吧,對你,對卓驍,對公主,都好。”
我沉默,死死拽住了座下那虎皮。
“雷兒,相信蓮姨,公主的心,在卓驍那裡,蓮姨不會看錯,你強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這個女人,是不會屈服於強勢的。況且你現在根本沒有時間過多關注公主,好好多花精力在您的國事上,時間可以改變一切,等過些日子,您一定會忘記公主的。”
我望著遠方,那是寒羽駐軍的地方,天色,如同濃墨穹染,吞吐永珍,如同我的心一樣,翻騰洶湧。
忘了,能麼,為何我的心,如同被剜去一塊般,血肉模糊,疼痛難當?這天下,還有什麼能給我足夠的吸引力?還要我付出怎樣的代價?還要讓我忍耐到何時?
四十四 相會
我目送宋嫂揚鞭打馬而去,迴轉身,望了望前方招展的旌旗,深深吸了一口氣。
山林間,寂靜狹窄,西南地帶的崇山俊嶺開始顯露其崢嶸詭奇的高險,連綿長亙,遠延天塹。
我站在巍巍高崗下,仰望四壁絕崖,突覺天地之雄奇,人身之渺小,我現在所處的,是一座古老的四戰之地,古來多少擁兵自重者,據此而獨,據說從此處可以東北進中原,東南進陸中,憑險自保,可以為霸一方,所以多少豪傑佔此地利,多少征戰血染青柏。
這個兵戎之地,處處張揚著一種蒼涼的殺機,初冬的風,如同兵戈交立,錚錚作響,訴說著歷史中曾經的吶喊。
比起曾經到過的古老戰場,只能見到斷垣殘埂不同,這自古之重鎮因長期軍閥割據而總是重兵壓鎮,我雖遠立,看不真切,也感到那掩映在半壁絕崖上披荊持銳的寒光柝氣。
我有些猶豫,該不該去,我的到來於卓驍又有何用?
戰爭,於古於今,總是男兒領地,我對卓驍又能幫上什麼忙?
可是,努力至今,人都到這兒了,退回去,又能退到哪裡?
我正猶豫間,身邊的草叢突然悉悉做響,從一邊草地裡嗖地竄出個人來,眼一花,一把長刀已經擱在我的頸脖邊,森冷冷的寒氣剎那刺的我直起雞皮疙瘩。
來人喝道:“來者何人,擅闖軍營重地,可知死罪!”
我嚇了一跳,待看仔細,才發現來人一身短打勁裝,像是個小兵模樣,頭上帶著草環,想來是個營地外的暗哨。
不遠出,高大的營地轅門圓木蒼勁,巍峨聳立,原來我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營地的附近了。
刀子又進了幾分,眼看要破皮了,我趕緊道:“小哥,此地可是夜君侯卓大將軍的營地?我是來找人的,可否通稟一聲,小的,叫方清,是來找謝軍醫的!”
卓君侯是一軍統帥,我不可能說見到就見到,況且我不想太過張揚。還是說謝悠然的名字可能更能好辦事。
也不知道,謝悠然能幫到我麼?
“你是何人,你找謝軍醫何事?”來人冷厲著聲音到,臉上面無表情,可是一雙眼卻精光四溢,看著我的眼睛,不許我逃避。
我趕緊回答:“小的,是謝軍醫同門的小師弟,前日接到師兄之報說戰事要開,傷者必多,讓小的下山幫把手,也為日後行醫積些經驗。小的行了數日,才到此地,也不知趕沒趕得上!”
來人眼裡的寒氣稍斂,架著的刀鬆了下,道:“既然如此,你隨我來,不過你若有半句虛言,定斬不饒!”
我點點頭,不吭聲地跟著來人走,他帶著我走過足有半人高的荒草地界,漸漸看到如同一個個蒙古包般的軍帳,越來越顯現出戰地的嚴肅來。
來人帶我穿過戎衛森嚴的巡邏士兵,徑直走到一座白色的帳前,“在這等著!”他自己先走了進去。
我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