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為青年”吃飯?永泰?旭新?不太記得住了,也不重要。
那到底什麼才重要?嗯,有的,因為那天我遇見了他。
最初,我是奉父命來吃這頓“友誼飯”,打著“年輕人多交朋友”的名義,行相親之實。
一直以來,我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也很坦然應對了。不過剛好這一餐特別食不下咽,這位公子哥言語乏味,滿口生意經,過度吹噓豐功偉業……
剛開始,會不小心走一下神,基於禮貌,本人可是秉著千金風範,面帶微笑,適時響應,掩飾得完美無缺,後來閃神的次數多了,不小心多瞧了幾眼前方桌位。
應該是在上演求婚大作戰之類的,男方深情款款,女方含羞帶怯,桌邊的演奏者正拉著小提琴,我對現代流行歌曲不熟,不確定那首歌是不是叫“今天你要嫁給我”。
結束了每個月至少會有一場的“餐敘”,不想延長受刑時間,婉拒了對方接送的美意,站在餐廳門外等待侍者將車開來的空檔,不經意瞧見斜前方的身影。
是剛剛那名小提琴演奏者。
“多年的苦學,就是為了做這種事嗎……”他盯著手中幾張薄薄的紙鈔,極輕極淺的低喃帶著極深的嘲諷與悲涼,隨著夜風輕輕送入耳畔。
這讓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看來,又是一個為五斗米折腰的殘酷例項。
這人顯然是極傲、自視甚高,這樣的人迫於現實而折腰,會格外地難堪悲辱。
這不就是人生嗎?他有他的無奈,我也有我的。
拉回視線,取了車離開,終結短暫湧現的悲憫。
我沒有想到,還會再一次遇見他——這個看似滿腹才華、卻抑鬱不得志的年輕男子。
而且場景一次比一次更不堪。
這次是在另一家餐廳、與不同的人吃飯。
他可能從頭至尾沒留意到我,但我可是第一眼就瞧見他了。這一次,沒有小提琴,那雙修長如藝術家的優雅雙手是用來端餐盤,我不禁替他感到一絲惋惜。
但是生活,有時真的得做出某種程度的取捨,所以放下身段是必須的,放棄理想他更不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我不曉得他是不是在這裡打工有一段時間了,很顯然前桌的女客是衝著他來的,幾次喚他前來、有意無意的碰觸,連同為女子的我都要替她汗顏了。
真的,我要宣告,不是每個千金小姐都這樣的,那是少數特例。
男子眉心微蹙,眼底壓抑著不得不為之的忍耐,幾次技巧退避,到最後,餐廳經理索性叫他別忙了,去陪熟客聊幾句。
這——算是陪酒賣笑嗎?
淪落到這境地,讓我想不同情他都難了。
深入觀察,我這才留意到,他的確是少見的美男子,難怪會被女客毛手毛腳,那俊秀眉目隱約有些神似某人,我心房不由得為之一悸。
那個——我從十九歲動情、暗自傾慕、一再隱抑,不敢求、也不妄想能得到的男子……
如果一切到此為止,我或許還能保持理性,不至於做出太無腦的事,偏偏——你知道的,命運有時就是這麼奇妙。
第三次,真的除了命運的安排之外,我再也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了。
這天一大早,天空就灰濛濛的,預計今天不會是什麼好天氣了。
進公司前,我先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杯咖啡提神,於是就不小心全程目睹了“貧賤情侶百事哀”的年度分手悲情大戲。
“他結婚了!”
“我知道,但是他會對我好。”
“就為了安逸的生活,你情願捨棄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去當個見不得光的情婦?值得嗎?你究竟在想什麼!”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