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邵軒。
邵軒笑著搖了搖頭道,“寶釧,其實我也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你明白嗎?”
王寶釧因這句話而全身一震,繼而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搖頭道,“對不起。”
邵軒的神色黯了黯,卻很快恢復如常道,“我明日便派人護送你回京。”
“不用了,真的已經很麻煩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王寶釧實在覺得虧欠邵軒良多,堅辭不肯,可邵軒根本不容她拒絕。
等邵軒離開了,王寶釧才終於忍不住低低地壓抑地哭了起來,都怪自己太折騰,不夠坦白,否則如何能虧欠邵軒這許多,又如何會在此刻,無比後悔離開了李飛白?
這一晚,王寶釧睡得比之前任何一晚都不踏實,當選擇回頭尋找的時候,最擔心的莫過於曾經等在原地的人已經不在了。
夢中總是不斷出現李飛白的模樣,一會兒是他溫柔的笑容,一會兒是他冷峻的神情,忽然見他伸出手抱著自己,卻驚醒告訴自己,下半夜的夢都是反的。
反反覆覆的夢境讓王寶釧呼吸困難,一身是汗地坐起,東方露曉,白雞啼鳴,捏著被角的王寶釧睜著充血腫脹的雙眼,坐在床上愣怔許久,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當她已經生活在了這個處處充滿了李飛白的世界時,離開讓她覺得難以呼吸。
這次她很快地收拾了行李,下樓的時候與邵軒最後一次用完客棧的早膳,邵軒很體貼地將她送上車,而陸羽臨走的時候偷偷摸摸地給她塞了一套茶具,並且把自己多年來的品茶心得寫在羊皮紙上給了她。
此刻,終於還是有一點不捨,讓邵軒在王寶釧的眼角看到了淚光,或許這是這麼多天來,王寶釧唯一對他表現出的一絲情愫。
相逢太晚。
邵軒長嘆了一口氣,被陸羽嘲笑了半天,兩個人說笑間,王寶釧的馬車早已經走遠。
等他再度回身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車影,也好,把一個不快樂的人留在身邊陪著一起不快樂,不如讓她去追尋快樂,而自己,在未來某一天,至少也能含笑提起,而不是相看兩相厭。
陽光傾瀉下來,在邵軒的腳前鋪開,踏著清晨未散的露水,他吩咐僕從快馬加鞭趕去京城報信,一路兼顧。
不是沒有遺憾,只是,相逢已晚。
邵軒揮了揮衣袍上的塵埃,與陸羽相攜而入,好像一切從未發生,他一直是一個人獨自遊玩至此。
而王寶釧在一路車影倒退之中,終於能漸漸平靜地面對自己的內心。
路邊的樹影將陽光變得斑駁稀疏,盤算著回京城要幾天的行程,她不敢逗留,不斷趕路,馬伕似乎也知道她的急切,又或者是邵軒照顧周到,快馬加鞭地往京城跑。
等臨近了長安,看到那日漸繁華的周遭,感受到了京城周邊的富庶景象,她忽然生出了一股子的近鄉情怯。
如果,李飛白不願意原諒她她該怎麼辦?如果失去了李飛白,她該何去何從?
彷徨著,期待著,一路趕到京城的時候,王寶釧終於覺得有一絲茫然。
她,該怎麼去找李飛白?
而站在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王寶釧才終於回神想起一件事,她根本不知道洛郡王府在哪裡啊,而且,李飛白真的回長安了嗎?
等她想明白這件事,她只能站在長安城的街頭傻眼。
“三娘?”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王寶釧身後響起,王寶釧回身看著那人,發現非常眼生,不由困惑地眨眨眼。
“我是小豆子啊,三娘不認識我了?”那長相平凡的年輕男子指了指自己,顯然不信王寶釧居然認不出自己。
“小豆子?”這麼普通的名字,她為什麼會認識?
繼續無語地搖頭,小豆子有些急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