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負擔不起的阿迪或耐克,在教室外的走廊,與男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塗景緻踩著上課鈴進課室,那一堆人也總是在那一刻懶懶地離開走廊進隔壁班上課。她覺得這女生,有很銳利的眼神。
第二年,她換了宿舍。
有一次臥談會,下鋪說,誰誰誰踢球時不老實,被人收拾了,進了醫院。大家問是誰那麼暴力,把他打得進醫院。
主八卦說“小聲點,在隔壁呢”
何小希。
她要收拾人哪用自己動手,隨便招呼幾個人去就得了。
後來塗景緻與她熟了,問起來她也不多做解釋,只說那人活該。
高三與何小希同宿舍,所有人知道這個小希都替塗景緻捏把汗,何小希,出了名的反覆無常無法預測,連班主任都忌憚三分。
塗景緻倒無所謂。合得來就做朋友,合不來就各走各路唄。
其實何小希被誤讀了。
她面無表情時,塗景緻問“你心情不好?”
看上去的確有點怕怕,何小希迷茫
“我正常啊,沒事你還讓我永遠春風滿面?傻不傻啊”
塗景緻才恍然大悟,然後想起自己,不說話發呆的時候,人家也都以為她在扮酷生悶氣,同理同理啊。
何小希還很賢惠,這個發現讓塗景緻崩潰。
何小希在別人看來是多麼大女人多麼大姐頭多麼有派頭。
可是住宿生活收拾床鋪打理衛生洗衣服什麼都是乾淨利落,她的床位,永遠是最整齊佈置得最有條理的,讓其餘幾個在老師面前乖乖牌的室友集體羞愧。
關於何小希,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的美術生身份。
她本就無心向學,宿舍一個月住一個星期就不錯了,其餘時間回家待著,全體老師都習慣考勤時36號的缺席。
她考美術院校,一是不想再去費力讀文化課,二是自己對畫畫也還有點耐心。
塗景緻聽她說要考素描,要考色彩,要考素描亂七八糟的,覺得很美妙。何小希看塗景緻,什麼功課都玩轉得了,還可以拽得二五八萬永遠最後一個到課室,上課上了一節不爽就回宿舍跟她一起發呆,真是令人欽佩。
惺惺相惜啊相惜。
夏季的夜晚,她們一回宿舍就拖地,拖了兩三遍。
塗景緻做完閱讀題,往地板上一躺,跟何小希頭靠著頭,聊天,聊她的美術,她的志願,塗景緻的Q大。還有何小希那些哥哥的糜爛夜生活,聽得塗景緻傻呆了。
何小希說,多純潔啊你,這算什麼。
純潔的塗景緻,在上海還有半天時光逗留,奔去找何小希懷念往事。
何小希,頭髮留長了,瘦了,不再是肉肉的BH女人,竟有點溫柔似水。
畫在畫廊裡展示著。
自己有畫室,在裡面發發呆,找靈感,塗抹幾筆。日子悠閒卻不無聊。
塗景緻看那一室油畫,好想哭。
何小希輕拍她肩膀遞給她一杯茶
“小景緻,你可來上海了,想死我了”她畢業後回上海,忙著跟自己男人糾纏,忙著搞油畫,至今還沒再去北京。
“這不就趕緊來了嘛。是不是要開畫展?”多有成就感啊開畫展,一室自己的畫。
“籌備,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何小希隨意地答。
“不說這些。來,告訴小希姐姐,有男人沒有?”小景緻怎麼還是那樣,嫩得跟高三時一樣,只是褪去了青澀。
“啊?怎麼問這個”何小希還是那麼犀利啊,汗顏
“不問才不正常,別打岔,快告訴姐姐,有沒有”這小樣,肯定有了,哪個死男人拐走她家小景緻。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