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畢竟是烏桓的領袖,不但敢受亡命、以雄百蠻,同時也很有政治頭腦、很有領導能力。
當樓班說完了張遼、張合來烏桓的整個經過,蹋頓便聽出了端倪。
把袁熙、袁尚交給曹操,再投靠大漢朝廷,但這一切功勞最後並不是算在自己頭上,而是要算在樓班頭上。
也就是說,自己辛辛苦苦地費了半天力氣,到頭來卻是給別人做嫁衣。
這也說明自己與曹操的樑子是徹底結下了。
曹操派人過來,想挑撥離間,透過內部瓦解烏桓部落,最後扶樓班上馬,將自己剷除。
幸好自己及時發現了這一點,才免除了一場滅頂之災。
其實,蹋頓真的是誤會了。
如果他當時早點兒回到遼西郡,張遼、張合過來談判,也不會找樓班,而是會直接找蹋頓。
因為大家都知道,在整個烏桓,蹋頓才是有實權的靈魂人物,樓班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那麼張遼、張合找到蹋頓,也會讓蹋頓交出袁熙、袁尚,也會讓蹋頓投靠大漢朝廷,卻不會再說什麼“日後讓樓班做真正的大單于”之類的話了。
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張遼他們並不知道蹋頓何時能回來,所以才把希望寄託在了樓班身上。
既然對樓班有所求,自然要先對人家許下重利,張遼便隨口說日後讓樓班做真正的大單于。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人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樣陰差陽錯,就是這樣鬼使神差。
一句不經意的話、一件很偶然的事,就會導致千差萬別、天差地別。
蹋頓本來是想跟曹操握手言和的,這回是徹底不可能了。
在蹋頓看來,如果那樣做了,無異於自掘墳墓、自取滅亡。
事到如今,蹋頓只能一如既往地跟袁熙、袁尚站在一起,與曹操頑抗到底。
張遼、張合返回獷平之後,跟曹操詳細彙報了情況。
曹操聽了之後很滿意,又繼續呆在了獷平,每天跟鮮于輔、鮮于銀兄弟倆過著觀魚賞花、優哉遊哉的生活。
曹操看似悠然自得,實際則是在苦苦等待著烏桓方面的好訊息。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時節轉眼間已經來到了秋天,整個幽州卻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變化。
曹操在獷平實在待不下去了,便又帶著大軍來到了幽州的治所薊縣。
烏桓方面遲遲沒有動靜,讓曹操感到大失所望、寢食難安。
已經在幽州逗留兩個多月了,烏桓方面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無論是蹋頓,還是樓班,既沒把袁熙、袁尚交出來,也沒有任何書信或使者。
這無疑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人們,烏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投靠大漢朝廷的。
之前自己已經放出風聲,不徹底平定幽州,絕不班師還朝。
現在該怎麼辦?
是返回鄴城,還是對烏桓開戰?
如果返回鄴城的話,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豈不成了兒戲?
如果對烏桓開戰的話,又有多大勝算?
一時之間,曹操直感到不尷不尬、騎虎難下。
他只恨此番帶兵前來援救獷平,並沒帶上任何謀士。
若是有郭嘉、荀攸、賈詡之類的人在旁指點一二,或可茅塞頓開。
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這日一大早,曹操再次舉行了軍事會議。
他想聽聽大家的想法,看看能否從中得到什麼啟示。
“之前老夫曾經說過,不徹底平定幽州,就不回鄴城了。這眼看著就要進入冬季了,烏桓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家都說說吧,我們該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