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可他知道自己昏迷了,不僅如此,他還知道自己在做夢。夢裡的情景有些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明明不知道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夢境,偏偏你就感覺到很似曾相識。
那是一片血紅色的大地,荒蕪而廣闊的大地原來根本不是血紅色的,可是死的人太多。鮮紅的血液染得泥土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大地之上放眼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有的人張著人一樣的身軀卻挺了一顆野獸的頭顱;有的人四肢短小,手裡提了一把比身體還要高大的戰斧;而有的人有一副很俊美的相貌,揹負著一把綠色的長弓。
大地的中央,站著一個達可很熟悉的人影。他渾身上下都包裹在冷峻恐怖的盔甲當中。達可知道,他是曾經在自己夢裡出現過,讓自己變得更強的那一位“自己”!他四周圍都躺滿了屍體,鮮血在他腳下如同盛開的血尼羅。
哪怕面對著不斷湧來的無數敵人,這個“自己”依舊面不改色地揮動著一把狹長的劍刃。修長的劍身雕刻著達可看不懂的字元,神秘而複雜的字元彷彿不斷地流露著令人心悸的力量。劍身與劍柄相連的劍鄂,如同一個加長版的十字形,十字形的正中央,彆著一顆藍白色的晶石。
各種華麗的技能立刻將“自己”籠罩住,達可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只能靜靜地看著自己承受那恐怖的打擊。
這些無論外形還是威力都堪稱恐怖的技能不斷地從天空傾瀉,砸在了“自己”身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砰砰聲。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達可看到“自己”抬起了手臂。剎那間,所有傾瀉而下的技能戛然而止,不,應該是直接停頓在空中。這是一種詭異到了極點的感覺。百米之外嗥嚎的獸人還在亡命地發動衝鋒,而漫天的技能卻凝固了一樣。
心頭只聽到“自己”冷冷地哼了一聲。但見天空停頓的所有技能,數以萬計的各色技能一下子煙消雲散!!
緊接著,他放開了手中的長劍。如有靈性的長劍兀自凌空旋轉,然後突然之間消失了!!頭盔把自己的大部分面相都遮擋住,但下巴上的嘴唇還是露出一絲淡淡的譏諷。
吶喊中的獸人徒然發出恐怖的嘶吼。達可急不及待地遠望過去,只見那一柄消失了的長劍彷彿穿越了無數的空間,悄無聲息地來到那些獸人的身邊,展開無情的屠戮!
一大片獸人只不顧眨眼間的工夫就被屠戮一空,然而,無窮無盡的敵人還是堅定不移地奔跑到自己的跟前。“自己”的譏諷之色越發地濃厚了,他很輕巧地打了一記響指,就看見他身上的盔甲瞬間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紅藍青黃白黑,各色光芒以他為中心連綿開去,幾乎傳遞到世界的盡頭!
達可感覺那些光芒微弱下去之後,緩緩睜開眼簾。眼前的場景卻又完全不同了!
他呆在一所漂亮的房子裡面。粉紅色的布簾隨風飄蕩,淡淡的陽光靜靜地傾瀉。他甚至能感受到風的輕柔、陽光的和暖。而就在這時,一串哇哇哇的哭聲突然劃破早晨的靜謐重重回蕩於房間之內。褐色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然後,一個俏麗的人影迅速走了進來。那是一個面目精緻到極點的女人。這個女人長著一頭綠色的長髮,耳朵有點尖。達可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女人,那個被他稱之為母親的女人海倫。
海倫小小的搖床上抱起了一個粉嫩嫩的嬰兒,溫柔地拍著他的小屁股。那嬰兒的哭聲居然停了,小傢伙瞪著明亮烏黑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海倫。然後,他伸出一隻小手,依依呀呀地摸在了海倫面上。
“餓了吧,來,我們去找媽媽。”海倫笑著說道。
凌亂的畫面雜亂無章地在腦海裡不停地播放,令達可感覺腦袋裡彷彿塞滿了東西,頭痛欲裂。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以為自己幾乎要炸開的時候。一股冰涼的氣息順著自己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