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千陌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千陌循著那股煞氣的位置邁去,眉頭擰得死緊一個燕無涯就已經夠了,人界還出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麼剛才只是試探了一下,千陌已經感到故意散發出那股煞氣的人實力跟現在的他旗鼓相當。燕無涯還好,雖然他的修為比他高出了不少,但他暫時無意與他為敵,但這個人卻似乎就是衝著他自己來的。
這個人,到底是誰
走著走著,千陌卻驀然停住了腳步。
此時,他已經快到城主府裡的主院了;在主院的一棵大樹下,背對著他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揹著手,脊樑挺得筆直。他穿著一身華麗的紫袍,千陌從來沒有見過誰能把紫色的衣服穿得那般倔強與孤傲。他站在那裡,緊緊只是一個背影而已,就足以奪走所有人的呼吸;
。千陌曾經就是望著這樣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拼命地向前追,可是到最後,卻是什麼也抓不住
千陌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無聲地叫出那兩個字。
叔父。
彷彿是有所感似地,那紫衣人突然轉過身來,望向千陌。只見他眉如遠巒,眼色淡薄如罥煙,挺直的鼻樑顯現出主人堅毅的性格,淡色的薄唇不說話時總是抿得很緊,顯得冷漠又寂寥。在那個瞬間,千陌似乎從他眼中捕捉到了很久以前他一直在追尋的東西。也是在那個瞬間,千陌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扯了一下,痛得鮮血淋漓。
只是,或許真的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幾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千陌的心緒就恢復了平靜。他走過去,冷冷地問道:“你來這裡作甚”心裡卻暗自計較著自己和他對上的勝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千陌看到諸神浩淼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又想對自己不利。
諸神浩淼瞳孔驟然縮緊。雖然他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可心裡卻著實有些緊張。是的,緊張。在見到千陌之前他還很有自信如何說服他跟他回去,可現在他卻沒那般確定了。
那個孩子看他時眼中的痴迷已經不見了;他以前從來沒有用過這般冷漠的語氣和他說話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和他在一起十數年,他也將近愛了他十數年,他離開他也不過七年而已七年而已,他怎麼可能不愛他了諸神浩淼怎麼也不肯相信那個愛他敬他的孩子已經消失了他不相信他只是在故作鎮定而已,諸神浩淼對自己說,他心裡一定還是有他的。
雖然胸中翻起了驚濤駭浪,諸神浩淼的面色卻不變,他看著千陌,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喜歡你。”
千陌聞言,連呼吸都停止了。望著諸神浩淼的眼神也逐漸有溫暖的跡象。可正當諸神浩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千陌卻突然說:“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只是,”他話音一轉,“我已經不愛你了。你晚了七年。”
諸神浩淼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臉色較之剛才似乎更加蒼白了。
“你晚了七年。”千陌一字一句地說,“七年之前,我無時無刻不在等你說這一句話哪怕是假的也好,可是我沒有等到,你甚至連多餘的話也不願意對我說。這說明,即使你很擅長演戲,還是不願意欺騙自己的心的。而現在,已是七年之後,你突然來到這裡,對我說你喜歡我,難道你在修真界過不下去了,想尋求我的幫助嗎,我親愛的叔父”
千陌戴著假面,諸神浩淼無法想象他在說這話時是何種表情,亦不知道他現在所說的話是不是他心裡所想,但諸神浩淼固執地不願相信和放棄:“你在江湖上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