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一分鐘當回人類嗎?”我問道。
“當然。”他用一隻手示意我繼續。
“待著別動。”我說道,試圖擺出嚴厲的樣子。
“遵命,夫人。”然後他坐在我的床邊,誇張地表現出變成一尊雕像的樣子。
我跳起來,從地板上抓起我的睡衣,從桌子上拿起我的洗漱包。我沒開燈,衝出去關上了門。
我能聽到樓梯下傳來的電視聲。我砰地一聲用力關上了門,這樣查理就不會上來煩我了。
我想要更快一些。我粗暴地刷著牙,試圖做得既徹底又迅速,除掉所有義大利寬麵條的痕跡。但噴頭裡的熱水可不趕時間。熱水紓解了我背上的肌肉,讓我的脈搏鎮定下來。我所熟悉的洗髮水的味道讓我感覺到自己還是今天早上的那個我。我試著不去想愛德華,他正坐在我房間裡,等著我。因為那樣的話,我又得把整個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步驟重來一遍。最終,我再也不能拖延了。我關掉水龍頭,慌忙地裹上浴巾,又開始匆忙起來。我穿上那件有洞的T恤衫和一條灰色的運動褲。已經太遲了,我真後悔沒帶那套“維多利亞的秘密”牌絲綢睡衣,那是上上次生日時我母親送給我的禮物,它們依然連標籤都沒拆,放在我家那邊的衣櫥的某個角落裡。
我又開始用毛巾擦著頭髮,然後飛快地用發刷用力地梳著頭髮。我把毛巾扔進洗衣籃裡,把發刷和牙膏扔進包裡。然後我衝下樓梯,這樣查理就能看見我已經穿著睡衣,頭髮溼漉漉的。
“晚安,爸爸。”
“晚安,貝拉。”他看上去確實被我的形象嚇到了。也許這會讓他今晚不再來檢查我。
我一次邁過兩級樓梯,試圖讓自己的腳步安靜些,然後飛奔回房裡,緊緊地關上身後的門。
愛德華甚至沒有移動過零點一英寸,他看上去像坐在我褪色的被子上的一尊阿多尼斯雕像。我笑了起來,他的嘴唇扭曲著,這尊雕像復活了。
他的眼睛審視著我,看著溼漉漉的頭髮,破爛的恤衫。他揚起一側眉毛。“不錯。”
我扮了個鬼臉。
“不,看上去很適合你。”
“謝謝。”我耳語道。我走回他那邊,盤著腿坐到他旁邊。我看著木地板上的紋路。
“這一切是為什麼呢?”
“查理認為我打算偷溜出去。”
“哦。”他冥思苦想著。“為什麼?”就好像他不知道查理的想法,不瞭解得比我猜想的還有透徹一樣。
“很顯然,我看上去有點過度亢奮。”
他托起我的下頜,審視著我的臉。
“確實,你看上去非常溫暖。”
他慢慢地把臉俯向我的臉,把他冰冷的臉頰貼在我的肌膚上。我定在那裡,不敢動彈。
“嗯……”他喘息著說。
當他觸碰著我時,要構思出一個密切相關的問題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我花了一分鐘才把渙散的注意力集中起來,開口說話。
“這似乎……對你來說,靠近我,現在,變得容易些了。”
“對你來說也是嗎?”他喃喃低語道,他的鼻子滑過我尖尖的下頜。我感覺到他的手,比飛蛾的翅膀還要輕柔地,把我溼漉漉的頭髮往後撥開,這樣他的唇就能吻到我耳後的凹處。
“更,更容易了。”我說著,努力呼吸。
“呃嗯。”
“所以我想知道……”我又開始了,但他的手指緩慢地描過我的鎖骨,我完全失去了思路。
“嗯?”他喘息著說道。
“那是為什麼,”我的聲音顫抖著,這讓我很是窘迫。“你認為呢?”
當他大笑起來時,我感覺到他的呼吸在我的脖子上顫動著。“精神勝於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