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莊太后稍稍鬆了口氣,神色也變得緩和,問道:“什麼時候睡的,睡的可好?”
小良子事已至此,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回太后的話,皇上用了藥就入寢了,睡得十分香甜。”
莊太后這才放心了,露出一絲微笑道:“那我還是回去吧,吵醒了他又要使性子。”
小良子一顆心這才從喉嚨口落迴心口,這才覺得背上冰冷,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後,心道:算我命大,總算逃過這一劫了。
莊太后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心裡一動……睡得十分香甜,無聲無息的……難道是已經……
“讓開!”
小良子正要起身,卻又見莊太后身影一轉,衝到自己面前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顧得打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莊太后一把推開他,快步走進宮房,見明黃色的帳子低垂著,縫隙間露出半卷的薄緞被褥。
“福臨……”
她小心翼翼地喊道。
裡面一絲動靜也沒有。
或許是睡熟了……她安慰著自己,大聲道:“福臨,福臨……”
床裡還是一絲動靜也沒有,莊太后心越跳越快,她伸手拉住帳子,卻怎麼也沒力氣移上去半分。
那床被角紋絲不動,瞧不出一絲生氣。
難道……真的……
莊太后拿帕子捂住嘴,手指凝固在那帳子上,竟是一絲也動彈不得。
“小良子……”順治的聲音響起了。
莊太后心裡的重壓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驚喜地揭開帳子,卻聽到那聲音在身後響起。
“額……額娘?”
莊太后這才看清帳子裡原來只是一床被褥,她吃驚地轉身,瞧見順治正靠在牆邊上,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愕地瞧著自己。
莊太后深深地打量著他,從他頭上不倫不類的涼帽,到他身上家常的薄綢長袍,還有袍襟上幾滴凝固的暗黑色血跡。
“來人……”
莊太后滿面怒色,眼睛裡流露出逼人的寒意,“把吳良輔給我拉下去,重重地打……打死為止。”
順治愣了愣,他瞧見已經有侍衛衝進來拖著小良子的腿往外走,可憐小良子嚇得,全身縮成一團,竟是一句求饒的話也吐不出來。
“不,額娘……”
順治用盡全身的力氣地喊道,他想衝過去擋在小良子的身前,可是他只邁出了一步,就覺得天眩地轉,整個世界又陷入了漆黑。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順治用力開啟眼皮,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恍恍惚惚地瞧不真切,他仔細辯認著扶自己起身的太監,忽然伸手推開,微弱地喊道:“小良子呢?你們把小良子怎麼樣了?”
那太監忙跪在地下,惶然地回道:“回皇上的話,良公公沒怎麼樣……太后只打了他四十杖,趕他回勤義院養傷去了。”
還好,皇額娘終究瞧在自己的面子上,沒有殺了他。
順治吐出一口氣,頭昏昏沉沉地難過,就連撥出的氣都是滾燙的,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像是滴漏裡的沙粒那樣不可挽留。
“去慈寧宮……太后。”順治用最後的力氣梳理著自己的理智。
那小太監略一遲疑,輕聲道:“太后這兩日就沒離開乾清宮,一直在東暖閣裡住著,昨晚上一夜沒睡,方才才困著了,是不是……”
他的話音還沒落,竟聽到花盆底踩在金磚上卡卡的聲音,莊太后赫然已經站在門口,雙目含淚,痴痴地望著順治,只喚了聲我的兒,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額娘……兒子不孝,要先您去了。”順治吃力地支起身子,微笑著道。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