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事,&rdo;明姝揚起手臂上掛著的披帛,打在銀杏身上。她力氣不大,披帛又是薄紗所制,與其說打,還真不如說飄在臉上,別說疼,要是不注意點,還真沒有別的感覺。
說完,她看見院子裡的大樹的葉子落了幾片。現在已經不是落葉的季節了,而且落下的葉子綠油油的,不像是被大樹淘汰下的,平常就算是落葉,也是幾片發黃的。她有些奇怪,走到大樹旁。
這棵樹有些年頭了,樹冠亭亭如蓋,剛剛在走廊上頭的時候還沒注意,走進了發現樹冠裡似乎有些不太對,她走到樹下,腦袋一抬,就望見一個陰柔少年一手纏在粗壯的枝椏上,兩腳踩開,形成一個怪異的大字。
明姝目瞪口呆望著樹上的人,樹上那少年也吃驚的瞪她。四眼相對。
他藏身在樹上,借著繁密的樹葉,人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他藏在這兒已經有一會了,那些路過的人都沒有發現他。
&ldo;去叫人!&rdo;明姝推了把銀杏,銀杏噯了兩聲撒腿就跑,明姝兩手撈起裙子往劉氏院子裡跑。
隨手從地上撈起一塊石頭攥在手裡,果然還沒跑多遠,手上被一陣勁道給扯了回來,那少年已經躍置地面,&ldo;喂,我不是壞人!&rdo;
明姝握緊了手裡的石頭,她滿臉驚慌面前的少年,面容生的是真好,肌膚白皙,眉眼幾乎稱得上精緻。
那少年比她高一個腦袋,將她拎在手裡。
明姝滿臉驚慌,黝黑眼裡淚光汪汪,格外可憐。那少年眸光閃動,抓住她手腕的勁頭不由得有些鬆動。
就是現在!
明姝沒有半點猶豫,一腳踩在他的腳面,手裡的石頭拍過去。
胡菩提趕過去的時候,自己弟弟腦袋上已經包了一圈的紗布。劉氏似笑非笑坐在上首,身側站著俏生生的美人兒。
&ldo;真是的,大家都是親戚,要是仔細算起來你們兄弟還得叫我姨母,想去哪兒和我說一聲就成,何必這樣躲到樹上面去呢。&rdo;劉氏沒客氣,把胡菩提說的連連告罪。
&ldo;姨母恕罪,是我家文殊不好,冒犯了姨母。&rdo;
劉氏掩口笑了幾聲,&ldo;算了,看文殊還是個孩子的面上,我不和你們計較,不過爬到樹上去,虧你們做的出來。新婦年少膽子小,又沒見過文殊,把人當浪蕩子給打了。&rdo;
劉氏說罷看向明姝,明姝還是一副提心弔膽的模樣,哪怕誰過去戳戳她,她都能嚇得炸開一身毛。
她眼裡水汪汪的,滿臉愧疚,對那邊腦袋被包著的胡文殊屈了屈膝,&ldo;胡郎君,實在是對不住。我以為是甚麼圖謀不軌之人……&rdo;
此刻慕容叡正好從外面回來聽到明姝這句,朗聲道,&ldo;莫怪,刺史府以前進過歹人,所以嫂嫂難免警惕些。&rdo;慕容叡的目光從胡文殊的腦袋上滑過。
明姝力氣不大,但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明姝那一下,雖然沒有把胡文殊砸暈過去,也把砸出血來。大礙沒有,就只是現在腦袋包著,模樣十分滑稽。
胡文殊能說什麼,他藏身在樹上,已經是他理虧在前,若是主人家不追究也就罷了,若是追究起來,還真是夠嗆。
&ldo;是我孟浪了,和韓娘子無關。&rdo;他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再往明姝那兒看了一眼。
明明嬌弱的人,一石頭拍在他頭上,都忍不住發昏。胡文殊上下打量她,可是看透了也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嬌女子。
&ldo;文殊藏身樹上幹甚麼?&rdo;慕容叡坐到另外一張坐床滿臉好奇,&ldo;阿爺現在還有事,所以差我過來問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