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昏禮當夜逃出家門的,自然記得家裡給他娶了一個妻子。他抬頭看面前的人,嘴張了張,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明姝過去,&ldo;還好嗎?&rdo;
舌頭在嘴裡都快要打結了,&l;夫君&r;兩個字死活說不出口。只好略過去。她笑的生硬,後來覺察到,不好意思的沖他笑笑。
慕容陟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遲遲未動。
&ldo;大郎君,大郎君?&rdo;一旁的老兵看他看明姝都呆了,不禁有些好笑。
慕容陟被老兵的這幾聲給叫回神來,他也對明姝笑笑,只是這段日子過得太悽慘,原本英俊的容貌到了現在憔悴無比。他自己也知道,扭過頭去,似乎不想讓她看見。
老兵高興的厲害,坐在一邊喋喋不休,&ldo;大郎君活著好,活著好。郎主和夫人當初為了大郎君傷心的好幾天都起不來床呢,大郎君回去了,郎主和夫人一定高興。&rdo;
明姝找了個由頭,出去一下,免得慕容陟一直扭著脖子辛苦。
等明姝出去之後,老兵樂呵呵的和慕容陟道,&ldo;剛才那個是夫人給大郎君選的娘子,生的好看吧?&rdo;
慕容陟一醒來,便是遭遇了這麼多的事,一時間腦子裡頭亂糟糟的,可見到明姝的那一眼,還是被驚艷到了。他終於回首看了看,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ldo;這個娘子貌美心善,要不是她,恐怕大郎君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都能遇見著,可見是真有緣分!&rdo;
正說著,明姝推門而入,身後的侍女手裡捧著剛剛熬煮出來的粟米粥。
慕容陟聞到這股香味,頓時掙扎著就從床上爬起來。老兵慌忙去扶,明姝把粥送過去,慕容陟等不及她喂,自己兩手搶過來,狼吞虎嚥。
慕容陟身上有傷,大夫說他之前過得太苦,身體虛弱。吃再好的東西,沒有個好身體承受著,也只能是虛不受補,只能熬點容易入口又好消化的粟米粥來。
原本最簡單粗糙不過的吃食,倒引來慕容陟的狼吞虎嚥。
親兵看的兩眼發紅,等到慕容陟把碗裡的米粥吃的半點渣滓都沒有剩下,終於忍不住道,&ldo;大郎君,之前挾持你的是哪戶人家,我去把那一家人都給殺個乾淨!&rdo;
慕容陟喝完一碗粥,聽到親兵這麼說,眼裡露出一抹狠厲,說出個地名,&ldo;做的隱晦點,那家人也算是當地大戶。鬧起來,恐怕不好收場。&rdo;
&ldo;這個放心,我帶上幾個經驗老道的兄弟過去,半夜翻了他們家的牆,殺翻他們一眾人完全不在話下。&rdo;老兵拍著胸口,見慕容陟已經點頭,半刻都不肯遲疑,馬上就去。
剛剛的老親兵一走,就剩下明姝和慕容陟,背後的侍女拿了碗已經出去了。
他看了明姝一眼,明眸善睞,是最明艷鮮妍的模樣。慕容陟躺下翻過身去,不看明姝。
他現在這模樣,知道沒有過去怒衣鮮馬的風流倜儻,只有數不清的落魄。
婚禮當夜她的模樣,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現在站在面前,他心慌意亂,不想去看。
&ldo;累了的話,早些睡吧。&rdo;明姝見他躺下,輕聲道。
銀杏看侍女已經把藥端來了,&ldo;五娘子,大郎君藥還沒喝呢。&rdo;
明姝臉上一僵,她把藥端過來,&ldo;還沒喝藥呢,喝藥再睡吧?&rdo;
慕容陟拉開身上罩著的被子,他渾身上下已經都換過了,但是頭髮還沒怎麼清洗,因為他頭上也有傷口,天寒地凍的,沐發容易生病,而且傷口沾水也會加重傷勢。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沐浴是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