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裝飾的精金,五根蔓卷的鞭須上下翻騰,是五條活生生的毒蛇。狄寧的眼睛立時睜得老大,他明白這件武器所代表的意義。
“只有羅絲的高階祭司才能擁有這樣的武器。”維爾娜提醒著弟弟,並親切地拍了拍他的頭。
“但我們已經失去了她的寵……”狄寧扔試圖頑抗,只是,這次他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維爾娜看了他一眼,充滿惡意地笑了笑,喉間似乎發出了某些聲音。狄寧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因為她正在和鞭子上的一個蛇頭接吻。
“那我們為什麼要追蹤崔斯特?”狄寧問她,“你已經重新獲得了羅絲的寵愛,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地殺死我們那個叛逆的弟弟?”
“這就是我能重獲羅絲眷顧的原因!”維爾娜的尖叫聲淒厲異常。她邁步向前,狄寧明智地俯身後退。他並沒有忘記年輕時在杜堊登家族中的往事,他最年長,也是最狠惡的姐姐布里莎經常用維爾娜手中這樣的鞭子折磨他。
不過維爾娜很快就平靜下來,她徊身望著覆滿活蜘蛛與蜘蛛雕像的祭壇,“我們的家族因為瑪烈絲主母的無能而敗落,瑪烈絲沒有完成羅絲交給她的最重要的任務。”
“殺死崔斯特?”狄寧接著說道。
“是的。”維爾娜給出簡短的結語,然後她重新盯住她的弟弟,“殺死崔斯特,那個不幸的、叛逆的崔斯特,這是我全心向羅絲做出的承諾。我承諾要補償家族的錯誤,到那時,我們——你和我——才能真正得到吾神的眷顧。”
“那時又會怎樣?”狄寧環顧著這座禮拜堂,發出自嘲的冷笑。“我們的家族已然灰飛煙滅,杜堊登之名成為禁語,即使羅絲的寵愛重臨吾身,我們又能得到什麼?你會成為高階司,對此我也感到高興,但你還是沒有家族可以主持。”
“會有的!”維爾娜厲聲反駁,她的眼睛明如蠟炬。“我是被毀滅家族的倖存貴族,你也是,弟弟,我們擁有指控權。”
狄寧的眼睛再次睜大,從理論上來說,維爾娜是正確的。指控權是被毀滅家族倖存貴族子女擁有的特權。由指控者指明攻擊者,卓爾的公正懲罰就會落到受指控者身上。在混亂的魔索布萊城,黑箱陰謀從未斷絕,所謂的公正也只會有選擇性的出現。
“指控?”狄寧一時有些口吃,因震驚而乾涸的口腔幾乎吐不出任何聲音。“難道你忘記了是哪個家族毀滅的我們?”
“這樣才顯甘美。”姐姐的喉嚨中“嗬嗬”作響。
“那是班瑞啊!”狄寧吼叫道,“班瑞家族,魔索布萊城的第一家族!你不可能和班瑞家族對抗。無論是單獨的家族,還是家族聯盟,誰也無法撼動他們。班瑞主母控制著學院,你該到什麼地方去召集執行公正懲罰的力量?”
“還有達耶特獨立傭兵團?”狄寧提醒她,“那些收留我們的傭兵也曾參與摧毀我們的家族。”狄寧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話讓他自己也陷入了沉思,這就是卓爾社會殘酷的諷刺。
“你是一個男性,無法理解羅絲之美。”維爾娜回答,“我們的神從混亂中得到滋養,正是如此眾多殘酷的荒謬,才能讓她品嚐到甘美的滋味。”
“魔索布萊城不會對班瑞家族宣戰。”狄寧無力地說。
“永遠也不會!”維爾娜的聲音猛然提高,狂熱的火焰重新燃燒在她通紅的眼珠中。“班瑞主母老了,弟弟,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崔斯特死後,如蜘蛛神後所願,我將進入班瑞家族,在那裡,我……我們將做出我們的指控。”
“那麼我們就要成為班瑞家地精奴隸的食物。”狄寧於巴巴地回應。
“班瑞主母的親生女兒們將強迫她退位,以此使家族重獲蜘蛛神後的眷顧。”興奮的維爾娜不顧弟弟的滿臉疑慮,繼續她的設想,“到最後,她們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