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瞭然,她還以為是有什麼急事呢。柳曼孃的爹經常外出不在家,鄰里鄰居的,柳家有什麼事,許家也樂得到隔壁去幫忙。“既然不是要緊事,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喝杯茶吃吃點心。”
“不了,我趕著回去做飯呢。”柳曼娘低垂著頭,說完就走了。
林菀奇怪,平常見到的柳曼娘舉止大方,今天她的樣子卻是有幾分怪異。柳曼娘走了一小會兒,醞釀的半天的烏雲終於降下了斗大的雨珠。林菀見灶上的活也差不多了,就泡了壺清茶,給許父送去。
裡頭許父正押著許青彥讀書,見林菀進來了,隨口一問:“剛才是誰呀?”
“是隔壁的曼娘呢。她娘約著舅母得空了去她家說話。”
許父一聽是女人家之間的事情,就沒了興趣。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滿意得點了點頭:“阿菀的泡茶的手藝真不錯。”
林菀笑:“我這點微末的伎倆,壓根稱不上是泡茶手藝。舅舅可別誇我了,我聽了燥得慌。”
許父跟著笑:“好好好,舅舅不說了。”
一旁的許青彥沉默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苦苦的滋味從嘴裡一直沁到心裡去。他去瞧了牛家那小子,長得憨頭憨腦的,一看就是個傻的,偏偏他回來一說,全家人都覺得不錯,商量著要把這事給定下來了。
許母私底下還唸叨,等阿菀出了門,就要張羅他的婚事了。天知道他娘什麼時候給他定了曼娘,他以前竟不知道。兩家親近慣了,他和曼娘從小一起長大,可他從來沒想過,要讓曼娘當他的妻子啊!
許青彥想到這事就煩惱,他把書本一丟,粗著嗓子道:“柚子該放學了,外頭雨大,我拿了傘接他去。”
許父眉頭一皺,張口就訓道:“讓你坐下來看會兒書,你是一刻鐘都坐不住。這樣以後怎麼守鋪子?難道要讓為父替你幹一輩子不成?”
開著書肆不懂書本,難保不會被人糊弄。不同的文人、各類的文體、書本紙質的好壞等等,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偏偏許青彥不肯安心學,每每讓許父發脾氣。
林菀打圓場道:“瞧舅舅說的,好像表哥就一無是處了。前幾日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不就是表哥看店嗎?假以時日,他定能獨當一面。”
許父臉色緩和下來,他道:“還不快把書本收好,然後接你弟弟去。”
許青彥撇撇嘴,沒敢再說什麼,恭順的出去了。他一走,林菀就撲哧笑了:“舅舅一腔慈愛之心,但偏偏大表哥見您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得。”
“混賬小子一個,他哪懂得我的心思。”許父啐道,他還餘怒未消呢。
林菀搖搖頭,依她看啊,這父子兩個,都是彆扭著呢。
許青彥腳程快,一刻鐘的工夫就又回來了,林菀聽見他把門敲得急,忙提著裙子小跑過去開門。許母在廚房裡喊著讓她慢點,然後笑笑的走到灶臺邊準備下面,鍋蓋一掀開,濃濃的雞湯香氣撲鼻而來,雞肉已經燉的爛爛的了。
“哎喲,看著就有食慾。”許母話音未落,卻見許青彥頭髮微溼,一臉焦急走了進來:“娘,柚子呢?他沒回來?”
許母一愣:“不是你去接他了嗎?”
“我根本沒接到人!先生說他看今天天氣不好,早就放了學生歸家。我到私塾的時候,私塾大門都關上了,裡頭根本沒人。”
許母手裡的筷子落了地,她當初連連失了兩個孩子,好不容易養大的許青佑,那是捧在手心裡面疼愛著。如果小兒子有什麼不測,那相當於去了她半條命啊!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出去找啊。”許父在裡屋聽到動靜,首先反應過來。
眾人紛紛拿了傘,匆忙關上門就一路找了過去。許青佑這個年紀,可是最容易被拐子拐走的,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