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個像父皇一樣的好皇帝的!”每當我這樣說,他都會蹲下身子撫摸著我的頭說:“翊兒不可以像父皇一樣,翊兒應該心懷天下。”
當時,我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後來我才知道,父皇的心裡只有一個人,她叫應月娘,一個畫一般的女子,一個龍厥歷史上舉世無雙的奇女子。可是,她卻在我出生那年去世了。
父皇駕崩後,我去母妃的綺園,看到她一個人獨自對著一片梅園發呆。
“翊兒。”還沒有走近她,輕柔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母妃。。。。”我想問,母妃,父皇走後,你心裡的恨是不是少了點。可是,對著那個孤獨的背影,我只能苦笑著。她和父皇房裡那幅畫中的女子很像很像。只是相較與那畫中人,母妃更多了幾分文雅和。。。。幽怨。
“翊兒。”她輕輕轉身,對著我嫣然一笑,如花朵綻放般美麗,身上圍繞著那淡淡的梅花香味。她的笑很美很柔,也有幾分的支離破碎。她是個能讓任何人都心疼的女子,只是,我那父皇卻未曾來看過她一眼。“翊兒,你說這梅花可美?”
美,美的讓人心碎啊。
“母妃種的花自是最美的。”淡淡地答著,心卻揪了起來。
“翊兒越來越和你父皇像了。他的笑,也是這麼淡淡的,若有若無,似乎那笑底下藏著許多的東西。”她的聲音永遠的那麼柔,柔的我似乎嗅到了絕望的氣息。
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母妃只是想父皇了。”一國之君,笑容底下的東西,很多很多啊,以前我也看不懂參不透父皇那似有似無的笑,直到他駕崩,我登基那時,才明白了父皇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多重也比不過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吧。所以,他早早地拋下這一切,去尋她了。也將自己推到了絕境,一個還是幼年,沒有一點籌碼的君王。。。。。如何去面對他的國家他的子民?
“連說話的語氣都像。”她直直地看著我,卻又像是透過我去看別人。良久,她才收回目光,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其實。。。。你父皇在遇到她以前,是一個很愛笑的人呢。一個很。。。。真的人。”她眼神迷離地看著那片梅園,道:“梅花啊,那個女人最愛的花。。。。”
我不禁又苦笑了下,原來母妃每日每夜對著的梅園,竟是心頭最隱秘揭不開的疤。怪不得。。。怪不得。。。。我又想到了那別院中的竹子,種的那麼的美,比任何妖豔的花都要嬌嬈,而她。。。。卻偏偏在自己住的院子裡種了這清逸的梅。
父皇。。。。知道的吧,因為知道,所以才從不踏進這綺園。
“母妃要保重好身子。”微行了下禮,我笑的很淡然,“兒臣先告退了。”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眼底是化不開的迷霧,身上還有那散不開的梅花香。。。。
離開梅園,我的心又沉了幾分。父皇走了,但他的期盼彷彿還在耳邊,“翊兒長大後要做個好皇帝哦。”淡淡的一句笑語卻堅定了我畢生的信念,一個好皇帝,一個天下蒼生景仰的萬世明君。
“皇上。”
太監低低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我朝他淡淡一笑,道:“小全子,你跟了父皇有多久了。”他是御前的大太監,父皇對他也是萬分關愛的,我只記得,他曾經是伺候月貴妃的。
“回皇上的話,小全子伺候先皇有十年之久了。”他低垂著臉,那眉目十分清秀,雖已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卻不見老。
“是從應鳳來的麼?”父皇經常提起那個女人當家的國度,那兒的女子不僅美貌有才情,還個個身姿颯爽,不輸給任何一個揮刀舞劍的男兒。就像她一樣嗎?那個讓父皇痴迷一生的女子,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的謎,她是真的離開人世了?那麼一個傳奇,短短的幾年便香消玉殞了,多麼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