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呆滯片刻,胸腔裡的心臟砰咚鼓跳,亂了節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下次不用……”
許嘉澍半開玩笑道:“可別有下次了。”
一想到昨晚的事,許嘉澍就忍不住有幾分後怕。
他向來睡得死沉,大概是有什麼預感,昨夜恰好睡得不安定,聽到一點細微動靜就驚醒了過來。
許嘉澍和林間是隔壁床位,輕喊了一聲沒人應,掀開床簾伸手一探,摸到林間的額頭滾燙。
林間歉意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我不是在指責你,”許嘉澍道,“我是在提醒自己。”
林間怔愣一下,許嘉澍笑著催道:“快去洗漱,等會兒粥都冷了。”
待整理好出來,許嘉澍已幫他把打包盒都開啟,連一次性木筷都掰開了放置在燒麥的碗邊。
“我下午有堂課需要整個小組上臺展示,”許嘉澍道,“你一個人在寢室好好休息,不舒服記得給我發資訊。”
林間是這間寢室裡唯一以藝術生的身份考進來的,許嘉澍和其他兩個室友都是經管專業。
“你去上課吧,”林間捧著粥碗乖乖點頭,“我沒事的。”
到下午的時候,許嘉澍走前又替他測了一次體溫,確保是正常溫度才出門去上課。
寢室裡只餘他一個人,頃刻間便顯出一種安靜來。
林間已向自己的教授說明了原因請了假,在座位上坐了片刻依舊覺得暈乎,又慢吞吞地躺回床上休息。
待睡了小半天的午覺,醒來卻覺得更加難受,肌膚沁著一層薄汗,棉質睡衣黏糊糊地貼在身上,呼吸似燃著火,林間爬起來給自己測了溫,果不其然又發起了燒。
床邊的置物籃裡保溫水杯、退燒貼和藥物一應俱全,林間擰開水杯吃了藥,開啟手機才看到有許嘉澍十五分鐘前發來的訊息,問他的狀況。
林間打字:[有點低燒,我已經吃過藥了。]
訊息發出去卻沒有回覆,林間想著大概是在上課的原因,沒過多久,卻聽到寢室門鎖傳來開啟的動靜,他看向手機右上角的時間,浮起一絲疑惑——現在分明還是許嘉澍他們還在上課的時間。
“阿間?”許嘉澍匆匆喚。
林間輕應一聲,折起簾子一角,被汗水濡溼的碎髮貼在發紅的頰邊,嗓音虛弱茫然:“你怎麼回來了?不是上課嗎?”
“你一直沒回我訊息,我就趁我們小組做完報告先回來了,”許嘉澍眉宇緊皺,“你是不是又燒起來了,要不要去醫院?”
林間肩膀一縮,立刻搖頭:“我吃過藥了,不用去醫院。”
上回在古鎮旅遊半途被河風吹著涼,林間也是極力抗拒,不肯去醫院,堅持吃藥就能好。
許嘉澍拗不過他,道:“那先在寢室休息,要是再反覆就去醫院。”
林間能逃一時是一時,嗯嗯點頭。
許嘉澍拿出手機看了眼,道:“原來給我回了訊息,上課的時候手機靜音了,我沒看到。”
林間道:“我剛睡過去了,要是早一點回訊息,你就不用回來了。”
“你回了訊息我也會回來的。”許嘉澍道,“在教室坐著我也不放心,還不如早點回來看你。”
他又走近,問:“杯子裡還有水嗎?我給你接。”
下午的燒退得很快,許嘉澍第三次給林間測體溫得到相對穩定的資料,微鬆了口氣,問:“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林間只覺得身上黏黏糊糊的,道:“我想洗澡、想換衣服。”
“洗澡不行,當心發燒又反覆。”
許嘉澍語氣難得強勢,又迅速放輕了聲音,半哄道:“換衣服吧。阿間還有換洗的睡衣嗎?要不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