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子用羅扇半掩面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眼中流轉著仰慕與嚮往,吆喝聲此起彼伏。諸葛亮想了想,笑著走進一家成衣鋪子,鋪牆上刮著各式衣裳。
他做事一向乾脆,直接向店主報了尺寸,店主記完才訝異抬頭:&ldo;女子衣裳?&rdo;諸葛亮點頭,羽扇搖的更歡快了,店主擦了把汗:&ldo;恕小可直言,公子若欲為夫人做衣裳,還是夫人親自來的好。&rdo;諸葛亮聽見&l;夫人&r;二字,挑了挑眉,而後輕笑出聲:&ldo;她不喜奔波,著尺寸應該是準的,就按這個來。&rdo;店主只得作罷,取出布匹詢問他顏色。
諸葛亮食指輕輕滑過布匹,嘴角噙笑,似深思似隨意,最後聳聳肩:&ldo;綠色吧,款式新穎些。&rdo;
回到隆中,天空已經飄起了雪,旋舞輕盪,這是一場廣闊而壯美的覆蓋,駘蕩了所有汙濁,掃去了一切塵埃,萬物化為澄白,等待輪迴的新生。
諸葛亮照例去做飯,小扇化為人形,面對漫天大雪喜不自勝,在雪地裡自在奔跑,諸葛亮拿著鍋鏟從窗戶中探頭:&ldo;原來你這麼喜歡雪天。&rdo;
小扇笑容明媚:&ldo;我自修成人形後便不曾見過雪景,不周山周圍荒蕪冷清的很,陽光都難見,再者,雪代表著新生,暗蘊著輪迴的快感,自是舒暢。&rdo;
諸葛亮看著雪地裡的人,笑著往新茶上添了把新火。
時夜,他們圍爐而坐,清茶的裊裊幽香慢慢升騰著,屋外仍飄著雪,轉眼間門前的雪已經過到了腳踝。
轉眼間,小扇來到諸葛亮的身邊已經有一年了,她自問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的了,但因為諸葛亮一手的好廚藝或許又摻雜著一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讓小扇還是選擇呆在了他身邊。
諸葛亮喝了一口薄茶,神色放鬆,手不時地敲打著桌面,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小扇笑話他:&ldo;教了你春秋時期的祭祀歌謠,你也不用無事就哼著吧。&rdo;
諸葛亮拍了拍袍子,毫不猶豫的開口:&ldo;其實那曲子聽著還行,只是你唱的很好聽罷了。&rdo;
小扇喝茶的手一抖,些許水撒了出來,慌亂的落在桌子上,小扇臉破天荒的紅了一回。她低頭飲茶沒有接過話茬,燭火搖曳,一瞬間讓她的面龐生了份霞姿,諸葛亮脫口而出後自己也有些尷尬,他懊惱的立了一會兒後收拾好情緒:&ldo;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rdo;
小扇從茶香中抬眼,點點頭。
這個不算插曲的插曲直接導致了小扇的輾轉反側,最後她捏了個訣便出了門。
琅玡郡已經積了很厚的一層雪,小扇提著裙角小心翼翼的走著,天地一片靜謐,襯得她腳下的聲音十分清脆。
她茫無邊際的走著,排遣心中那份異樣的情緒,月亮高懸,清明且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那暈白向天地間闊去,雖無星子點綴卻也清輝流轉,鼻尖襲來淡淡梅香,四周幾乎全是枯枝敗葉,小扇正尋找著香氣來源,卻在不遠處瞧見一人暖帽遮頭,狐裘蔽體,攜一葫蘆酒踏雪向她走來。
在大雪下,天地只餘茫茫。小扇靜靜等著那人走近,原來是一名老者,鶴髮童顏,臉上不見滄桑,眸中透著狡黠。他見了小扇,倒是笑開了,但第一句話卻莫名其妙:&ldo;月影橫斜,扶疏落英。&rdo;
小扇皺了皺眉頭,約莫仙風道骨的人都不太正常。
在諸葛亮身邊呆久了,她也堪堪學了些做人的禮節,於是便抬手做了一個揖,老者打量了她一眼:&ldo;我以為活了近千年的妖定是倨傲的,你倒還謙虛。&rdo;
小扇吃了一驚,面前的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在她還未講過一句話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