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扒著粗壯的梅樹樹幹,手肘間用了力,整個身子便借了力躍上了梅樹中間分枝椏的地方,宋凡成整個身子都籠在豔麗的紅梅間,這麼從樹下以仰望的看去,這個人的身姿倒是有可圈可點之處。
然而,我可不是一個膚淺的人,仰著頭,我伸出了手比劃著離他最遠的那個枝椏出聲道:“宋大人,那邊的枝椏梅花最漂亮!你折這支吧!”
宋凡成從枝椏中透出一張臉,俯視我,一手攀著枝幹,腳下挪動了幾分,一手伸向我剛剛指著的方向,抬聲詢問我,“大長公主指的可是這支?!”
我仰著頭,眨了眨眼睛回望他,輕輕蹙著眉道:“這支上面的梅花好像少了 ,不如那枝吧?”我伸出手熱情的指揮他,又指使他去折他身後的另一枝。
寧霜瞧著我的動作,輕輕拉著我,“姑姑,隨便一枝就好了!”
怎麼能隨便,宋心瑤可是他們宋家的人,自家人對自家人這般上心一點又如何,我不理會寧霜的話,繼續折騰著宋凡成。
可沒當我開心多久,忽然,樹上宋凡成在折枝的時候用了一番狠力,頃刻間,那附在樹枝上的層層積雪便如傾盆般瞬間倒落,一下子,我仰著頭的臉上全都撲上了積雪,身上,脖頸間,處處是冰涼的雪花,驚的我一下子打了一個哆嗦。
身側的宮人一見到這樣的情況,紛紛上前小心翼翼的替我撣著衣服上的碎雪。
樹上的宋凡成折了好幾枝紅梅下了樹,面色極其愧疚的對著我:“微臣失禮了,沒想到這枝椏如此之脆,只輕輕一彎,便弄出了這麼的動靜,是微臣該死!”
我就知道,宋家的這些個小王八蛋絕壁不如面上的那麼純良,不過是將他騙上樹便來出這麼一招!我壓制著心中的騰騰怒氣,一邊面色不便的掃開袖口上的積雪。
宋凡成瞅了瞅我,將手中的紅梅挑了幾枝出來,將剩下的遞給了寧霜,伸著手送到了我的面前,面色不安的請罪道:“微臣一時不小心,還妄公主諒解!這紅梅就算是微臣的賠罪之禮!還請大長公主見諒!”
瞧著他的姿態太過端正,我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憋著心中的悶氣接了過去,摩挲著臘梅粗劣的枝幹,我心中還在憤怒的叫囂,這小王八蛋絕對是故意的,這麼想著,我捋著枝椏尾巴處的花苞用了大力。
從不遠處的石道上忽然走來一個小太監,他顛顛的跑來,停在我們身邊的時候還大口的喘著氣,瞧見了我先是彎腰行禮,隨後便對著宋家的兩位公子道:“兩位宋大人,宋太師似乎在前廳喝高了,兩位大人趕緊去瞧瞧吧!”
宋凡成應了聲,便恭敬的像我們行了一個退禮,之後領著著宋凡軒匆匆的離開了。
寧霜在我的身側,小心的抹掉我眉間的雪花,輕聲開著口道:“姑姑別生氣了,宋家的人,咱們不能明面上同他們扯開臉,氣壞了自己可不好!”
我仰著頭望著寧霜那張眉目柔和的臉,嘴角微微彎起,瞧著手中的那幾枝紅梅,我冷哼了一聲將之丟在了雪地裡,嫣紅的梅花陷在雪白的積雪中,顏色亮麗無比,我笑著對著寧霜道:“姑姑知道!”
寧霜臉上的笑容也綻放了開來,她拉著我的手,望著不遠處的西宮,“大總管說芳華苑裡請了京裡的戲臺,咱們過去瞧瞧吧!”
“恩!”我點著頭握著她的手,跟著她的腳步,從躺在地上孤寂的梅花枝上踩了過來,積雪塌陷的那種觸感,讓我心中陡然橫生了一種說不出的真實感。
遠處的熱鬧聲不斷傳來,伴隨著人群的歡聲笑語,充斥著常年靜寂肅穆的整個皇宮,雪地的一切感官和聲響都被放大了一般,我們靜靜的踩著積雪,走向了熱鬧的人群處。
宋凡成的身影還在我的面前晃動,我微微眯起了雙眼,匈奴人,骨都侯?如若今日宋凡成說的不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