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即位後便為於少保平反,家人也都釋還,本來要授官的,但是,於大學士並不想出仕,一直隱居,直到前兩年,於大學士才重回朝堂。”
“這樣啊!”
穆時風見於陽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說的很細緻,在於陽問起於少保是什麼人的時候,穆時風將於少保的事蹟都說了出來。說話的時候穆時風的語調雖然平平,但是他的眼睛卻閃爍著崇敬地光芒。
兩袖清風;要留清白在人間;平定外藩叛亂;國難之際,力挽狂瀾……只是,這樣的人,最終因為奪嫡之事,身首異處。
於陽沉默了。她低著頭,看著地面上鋪設整齊的青磚,沿著磚與磚之間的縫隙,一直往向了遠處。那邊就是韋陀殿。
護國寺真的跟別處不一樣。韋陀作為守護佛法的神明,一直侍立在佛祖之後,可是在護國寺,則專門修葺了獨殿供奉韋陀。
面目猙獰的韋陀菩薩肅立在那,千百年都是一樣的動作,他能護得住什麼佛法,佛法又能普照著天下眾生麼?
穆時風注意到於陽的面色有些不好,出聲探詢著:“你怎麼了?”
於陽笑了下:“沒事,我只是在想……”於陽抬起頭,看向了天空,良久才道,“穆大人,你說為什麼大家都想當官。於少保就是做了那麼多的好事,還不是身首異處?”
“你……”
穆時風有些不習慣於陽這種跳躍式的思維,先前還在說於少保的事情,怎麼現在又說到了當官的事情上,這是一個女孩子所想的事情麼?他以前沒有遇見過,也沒聽過,這是頭一個。這個女孩子身上所蘊含的東西。讓他感到無限地好奇,好奇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進府裡,好奇這個女孩子腦子裡不一樣的想好,她令他感到好奇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於陽又笑了笑:“我只是隨口說說,隨口說說。”於陽連聲解釋著,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一個成日裡待在內院的小丫頭怎麼能問出這樣的話來。這跟她的身份不符。於陽急著轉移話題,“穆大人,我方才聽說於大學士的兒子身子不好,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只是聽說,並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於大學士的獨子身子很差,天天拿人參吊命。”
於陽反問道:“於大學士就沒有別的孩子麼?”
“這我就不曉得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奇,穆大人告辭了,我去找她們了。”於陽急急地同穆時風告辭,拔腿就跑了。她不能再留下來,再留下來,穆時風一定能看出她所想的事情。
於陽急急地跑走了,只留穆時風一個人立在那。他看著那個快步跑走的女孩子,心裡卻是好奇不已。
“少爺。老爺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出現了一個藍衣男子,靜靜地站在穆時風身後,開口道。
穆時風點了頭,又站了一會兒,這才抬步。
於陽急急地跑了開,路上遇到一些丫頭,問清了皮姨娘在哪裡,急急地跑了過去。
於陽急轉了彎,跑到廊下站立,深深地喘了幾口氣。炙熱的白氣從她口中吐出,很快又消失殆盡。吐氣的同時也伴隨著吸氣,大量新鮮而冰冷的空氣從她的口中進入,流入腹腔。於陽覺得全身舒坦不已,一連串的小跑讓她全身燥熱不已。停下的那一刻,胸腔雖然很不舒服,小腹還隱隱作痛,但是卻是那麼的真實。她感覺自己還活著,劇烈的心跳,砰砰地撞擊著她的胸膛,急促的呼吸告訴她她還在呼吸,她還活著,還活著。
“你到哪裡去野了!”
熟悉的尖銳聲在於陽的面前響起。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於陽所有的平靜。她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眼前的人神氣活現,裝飾一新。嶄新的水紅綾遍地錦襖,柳黃錦裙,外面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