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若揉了揉眉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茶盞擱在紫檀木桌上。
今日前來拜訪的官員,已經是第五個了。
自打那日陛下在朝堂上放出要徹查與張家勾結的世家,他這府上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這些出身世家的官員,平日裡一個個眼高於頂,如今卻上趕著來給他送禮,求他去陛下面前說幾句好話。
真是世事難料,風水輪流轉啊!
王元若唇角微勾,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他放下茶盞,起身理了理衣袍,這才慢悠悠地走到前廳。
“下官見過王大人!”來人是禮部員外郎陳文亮,見王元若出來,連忙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姿態卑微。
王元若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未讓他起身,而是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這才開口道:“不知陳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下官……下官……”陳文亮支支吾吾,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是緊張得緊。
王元若也不催促,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靜待下文。
陳文亮見狀,只得硬著頭皮說道:“下官……下官聽聞陛下要徹查與張家勾結的世家,心中惶恐,特來向大人打探訊息……”
“哦?打探訊息?”王元若放下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知陳大人想打探什麼訊息啊?”
“下官……下官只是想知道,陛下……陛下究竟要如何處置那些與張家交好的世家?”陳文亮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觸怒了王元若。
王元若聞言,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陛下仁慈,自然不會濫殺無辜。只是……”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目光銳利地盯著陳文亮,看得他心驚肉跳。
“只是什麼?”陳文亮忍不住追問道。
“只是歷來謀逆造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些與張家相交甚密,犯下謀逆之罪的人,陛下也絕不會姑息!”王元若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森冷,不怒自威。
陳文亮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他去信了家中,得知族長曾6同張家族長來往甚密,前些時日還去江陵拜訪了張家族長。雖族長說從未摻和張家密謀一事,但如今這如何說的清。
他強撐著身子,顫聲道:“王大人,下官族中雖曾與張家有過交往,但張家謀逆一事,我們裕昌陳家真不曾知曉,更別提參與了!”
王元若見他嚇得六神無主,心中暗爽,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道:“參沒參與,可不是陳大人你說了算的。凡事要講證據,張家族長交出的那些信件就是證據,你說呢?”
“王大人,冤枉啊,我裕昌陳家真是不知張家密謀造反一事,否則早就向朝廷檢舉了。”陳文亮陳文亮幾乎哭了出來,苦苦哀求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偽造一封信件,對大理寺和青衣衛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陳大人,你先莫急。在下不也剛說了嘛,陛下仁慈,心知張家之事牽涉甚廣,也不願見血太多。”王元若頓了頓,“陛下說了,凡是與張家勾結的世家,一律要交出隱匿的土地和人口,再上交四成財產,以充國庫。此次夥同張家謀反一事就此作罷。”
“什麼?!”陳文亮聞言,頓時驚撥出聲,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這也太多了吧?!”
王元若冷哼一聲,說道:“怎麼?大人這是嫌多?那大人可知,謀逆造反是什麼罪名?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五成財產換你滿族人頭,已是陛下不想牽連過廣,格外開恩了!你不願也沒關係,屆時青衣衛上門抄家,你全族人頭落地而已。”
陳文亮頓時嚇得面無人色,連連擺手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