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
&ldo;走吧。從現在開始,叫我湖藍。&rdo;
兩輛黑得鋥亮的轎車從軍營裡開出,一直開到西北大飯店的門前。湖藍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來,看著他的車,他有一種厭惡的表情:&ldo;藍組跟我走,綠組去西安。&rdo;
軍統們習慣沉默地接受命令,並不會有人山呼海嘯地答應是什麼的。
湖藍生硬地走下臺階,他最後一眼看了看這個風沙茫茫的鎮子,轉回頭時看見對面的阿手,阿手呆呆地站在店門口,被他看到時立刻如摁了某個開關似的鞠下一個大躬。
&ldo;走吧。&rdo;湖藍上車。
汽車開動,馬隊分流馳走,這個特務鎮如在遷徒。
湖藍坐在汽車裡,淡漠地看著車窗外逝去的一切,他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28
麻怪的帳篷邊一支小小的馬隊正在上馱子,整轡,他們在準備出發。
零在露天下裸著自己的身體洗浴,這周圍百十里內恐怕不會有一個女人。他換上新的衣服,那幾乎是把一整塊羊皮剪個洞就披在身上,腥臭撲鼻。穿著同樣東西的麻怪揮著馬鞭子踱過來,一邊嘿嘿地怪笑著,露出一嘴黃牙。零趕緊地把自己穿戴停當了,然後學著麻怪的笑容,純屬應付,他不知道怎麼對付這麼個人。
麻怪看著零的笑:&ldo;你就不要笑!你笑的樣子醜死嘞。&rdo;
零愕然地收斂了笑容,瞪著麻怪的臉,那張臉就像踩爛了的水果。
&ldo;我的騾子也病了,我的騾子八八七七都快好了,你也快好了吧?&rdo;
零被他古怪的語法又弄愣了一會兒:&ldo;好了。&rdo;
&ldo;好了就要幹活。&rdo;
&ldo;幹什麼活?&rdo;
麻怪指了指那支馬隊:&ldo;要走了,事就很多。幹活!&rdo;他手指的方向,幾個穿著他一樣的羊皮,長得甚至同樣醜怪的人在那裡打鬧,打鬧的間隙中也會想起去緊一下馱子。
&ldo;去哪裡?&rdo;
&ldo;走哪裡算哪裡,東西賣光就回來抱著破鞋吃奶奶。幹活嘞幹活嘞!&rdo;
零被推搡到馬隊邊,扛起一個麻包。那東西包得實在有些潦草,零立刻就從破洞裡知道裡邊是什麼了:&ldo;鴉片?&rdo;
&ldo;藥材嘞!很多人要吃的!&rdo;
零看了他一眼,把鴉片往馱子裡放時又發現了古怪:馬臀上打著戳記。
&ldo;偷官馬會被殺頭的!&rdo;
麻怪拿著馬鞭子不輕不重地給了零一下:&ldo;放屁!&rdo;
零逆來順受地苦笑:&ldo;明白了。列位是盜馬賊。&rdo;
&ldo;我們是你不是的。你是幹活的,跟你一起來的把你賣給我了,十塊大洋錢。&rdo;
&ldo;誰把我賣給你了?&rdo;
麻怪不耐煩解釋,吹了個呼哨,他那幫正在打鬧的夥計衝上來七手八腳把零掀翻,一個人坐在零的腿上,兩個人坐在零的腰上,一個傢伙乾脆一掀皮袍子,坐在零的頭上,那股經年的羶臭徹底讓零窒息。那夥計用蒙語說:&ldo;放個屁!放個屁!&rdo;他真的放了個悠長而頗有後勁的響屁。
零慘叫,掙扎著從那傢伙的袍子下伸出雙手,那傢伙袍子下什麼也沒穿。他大喊:&ldo;服啦!服啦!&rdo;
麻怪玩著馬鞭子走開:&ldo;他們聽不懂漢話嘞。用力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