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為什麼你要靠一件事我就要靠一個人？&rdo;
&ldo;因為，&rdo;零開始顧左右而言他，&ldo;就是說你也有不滿意的時候吧？就是說……&rdo;
曹小囡無聲地笑：&ldo;要像你和大哥那樣的。&rdo;
&ldo;什麼？&rdo;
&ldo;我喜歡的人，他會像你和大哥那樣的。&rdo;
&ldo;我、我、我和老大有哪裡像嗎？&rdo;零的結巴是被生急出來的。
&ldo;像啊！像得一模一樣的！你不覺得嗎？你和大哥，就像……本來是一截蠟燭，啪的一下，掰成兩截蠟燭頭，然後就去找各自的火苗子……然後，也不知道找著什麼，反正就是找著了。然後，什麼也不想，就燒……各照一個房間。&rdo;
&ldo;好比喻。&rdo;零苦笑，他的腦裡突然掠過幾道光。年輕的零說：&ldo;我要你的名字。他像個革命者的名字。&rdo;在卅四面前的零說：&ldo;我去殺劫謀，是我想死得有點價值。現在加入你們，我想活得有點價值。&rdo;二十說：&ldo;你沒有完成任務！&rdo;零突然猛震了一下，妹妹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著他。零努力表示自己在聽，而且很清楚：&ldo;嗯，各照一個房間。&rdo;
曹小囡聳了聳肩：&ldo;反正，就是你和大哥這樣的……找到什麼，就一頭扎進去。你們都好像就剩一天好活了，一天裡還要做完剩下的一萬件事情。你們沒工夫去想吃什麼穿什麼，人這輩子大多數事情都被你們當成花哨，其實它們本來就是花哨。你們和我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你們知道要去哪，而且怎麼都要去，你們……不世俗。&rdo;她順手將葉爾孤白送的整束鬱金香插在曹順章的絲瓜架上。
零苦笑著，想著措詞，最後用了最直接的方式：&ldo;你知道嗎？你說的這種貨色，顧什麼都不會顧家。我們希望，不，是你應該喜歡的，是比曹家這幾個混蛋加一塊兒更加顧家的男人。&rdo;
&ldo;像這個一樣嗎？&rdo;曹小囡指點著絲瓜架上的鬱金香。
零苦笑到牙酸，踱開兩步想著說詞，卻突然發現曹順章出現在二樓的視窗邊，正趾高氣揚地叼著一支雪茄，慍怒地指點了一下自己，那意思彷彿是說你丫又出去丟人現眼。零癟了半截。
曹小囡也發現了曹順章，她喊了一聲：&ldo;又被他找出來了！&rdo;
曹順章拿下了他的雪茄，迅速在視窗消失。
55
曹家三口人坐在桌邊吃飯。
沒了用人，飯菜是在餐館訂的，曹葫蘆正從食盒裡把它們拿出來。
沒了雪茄，曹順章鬱鬱地拿一截餅乾在嘴裡叼著。
曹小囡竊笑，在桌子下踢著零。
曹順章咳嗽，雖然不看零，但肯定是對零發話。對曹葫蘆他都不會這般拿糖。
&ldo;家門不幸，我生了個欠揍的兒子。&rdo;
零隻好也咳嗽，曹小囡學著咳嗽。
曹順章用更大聲的咳嗽彈壓：&ldo;一身傷居然也就七七八八好得差不多了。&rdo;
零隻好正色：&ldo;謝謝爸爸。&rdo;
曹小囡說：&ldo;那不是好事嘛，爸爸？&rdo;
曹順章瞪眼：&ldo;花了很多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