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的冷臉讓他甚是狼狽:&ldo;你們等著。爺爺有好東西。&rdo;卅四連忙想著自己還有什麼能吸引孩子注意力的東西,忙跑回自己的屋去了,屋裡立刻響起翻箱倒櫃的聲音。
兒媳立刻把兩個糖活搶了下來,遞給丈夫。
卅四拿著一本陳舊的《山海經》出來,他寄希望於上邊的圖畫和故事。他剛好看見兒子把糖活扔進了裝垃圾的簸箕,並且用垃圾蓋住,以防小孩子再翻了出來。卅四站在房門口,一瞬間有些茫然。
兒子回頭看見他,一時也有些赧然:&ldo;爹,我去上班。你跟啾啾他們吃飯。&rdo;
卅四茫然地說:&ldo;我去……我去要欠薪。&rdo;
&ldo;不那麼急。&rdo;
&ldo;我去要欠薪。&rdo;他茫然地往外走,又茫然地想起衣裳不整,得回屋穿衣服。
卅四在幾秒鐘之間就顯得蒼老了。
湖藍坐在西北大飯店的門外,往門階上一盤,大馬金刀地坐著。他像是在監視鎮上過路的每一個人,但又更像在賦閒。
零挑著一擔水桶去井裡打水,成為他的注目點。
果綠來回跑著,一會兒一封西安組來電,全都是有關卅四的一舉一動。內容之詳盡讓人咋舌。包括卅四的路程、神色、上下樓次數、接觸的人數和姓名……甚至卅四的兒子去廁所和給科長沏茶等等,事無巨細,滴水不漏。
湖藍在擦汗。
果綠面無表情:&ldo;最後……目標終於要到了錢。&rdo;
&ldo;要到了什麼?&rdo;
&ldo;錢。&rdo;果綠翻了足足兩頁找到結尾,&ldo;他在延安任督導期間,教育部欠他十五個月薪水,共計……&rdo;
&ldo;繞了一百多個圈子就是在要錢?&rdo;
果綠精確了一下數字:&ldo;是上下樓十九次,和六十九人次交談。&rdo;
&ldo;西安組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是要錢?&rdo;
&ldo;是我們要求西安組隨時傳送的,而且他們也說,有亂人耳目之嫌……&rdo;
&ldo;他們就是寄生在龐大機構裡的酒囊飯袋,飽食終日早忘了自己是做什麼的!那個死老頭就是在消耗我們的精力!那個要飯的也是!直到現在我們還不能搞清目標!&rdo;湖藍把電文搶過來,團成一團摔回了果綠臉上。
果綠木然地站直。
湖藍現在很暴躁,他轉頭看著,零正挑了一擔水從鎮口蹣跚地過來。
果綠提醒他:&ldo;老魁,請你三思而後動。&rdo;
湖藍壓抑著他的怒氣,轉身,打算回他的西北大飯店,報務員又拿著一份電文過來:&ldo;老魁,電文。&rdo;
&ldo;我是郵差嗎?&rdo;湖藍惱怒。
&ldo;是總部電文。您要查的卅四屬於絕密,需要先生親自核準。但一號的資料已經詳實。&rdo;
湖藍拿過電文,看了一眼,他的心情看上去忽然好很多了。果綠按照常例去接那份電文,但湖藍這回沒扔也沒交給他,他居然疊好了電文放進自己口袋。湖藍回身,看著挑著一擔水正要進阿手店的零,然後看了一眼果綠道:&ldo;我知道他是什麼了,殺了他,他沒有價值。&rdo;
果綠錯愕了一秒鐘,然後徑直走過街道,他一邊走一邊拔出他的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