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吃了幾口,覺得餌餃雖然好吃,但終究是素了一些,爹的身子如今已經大好了,適宜盡補些肉食來,遂命張嬸兒把霍淵送來的燻雞切一隻過來下飯,再拌些冷盤過來。
張嬸兒領命,恭敬的退下去辦了。
穆仲卿笑看著女兒,說道:“依我看,咱們的薇兒若是生在大戶人家,掌管個中饋是沒問題的!”
采薇笑了笑,露出小女兒的頑皮樣子,說:“掌管中饋算什麼,女兒就是掌管後宮,也照樣做得。”
屋頂上,瓦礫忽然響了一聲。
杜氏嚴肅道:“薇兒,有些玩笑是不可以亂開的,須知禍從口出,宮裡的事兒,咱小老百姓是說不得的,記住了嗎?”
采薇吐了吐舌頭,不屑的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皇宮嗎?就算八抬大轎請我去,我還不稀罕呢,哼!”
房頂,又響了一聲。
穆仲卿抬頭,看了看屋頂,說:“這房子也有些年頭了吧?瓦都鬆動了,回頭,我找兩個瓦匠把瓦重新碼一遍吧……”
吃過早飯,采薇和娘打算一起去了贍養堂看看,過年了,給贍養堂的老幼病殘們置辦些年貨過去,也好讓他們感受一下新年的喜悅。
臨行前,杜氏命劉嫂子和張嬸兒將廂房中的各色青菜摘了滿滿的一大口袋,又拿了一隻燒鵝,一條大魚,半簍螃蟹和半隻烤羊,去給他們過年。
途徑一家糕餅鋪子時,采薇讓張伯停下車,親自到裡面,買了三斤鬆軟的草籽兒糕、三斤桂花糕,三斤棗糕和三斤炊餅,用油紙包好後,拎回到車上。
“看看還缺什麼?也一併買過去吧。”
杜氏很支援女兒的善舉,對於給贍養堂花錢,供養那些老幼病殘之事,她很是贊同。
采薇想了想,說:“再給他們每人買一件衣裳過去吧,過年了,穿件新衣裳,添添喜氣兒。”
於是,張伯又趕了馬車,直奔她們常去的那家成衣鋪子。
到了成衣鋪,采薇想菲兒對她說過的話來,便問那櫃上的夥計,自己家定製的幾件成衣做好了沒有?
夥計忙進了裡間,取出那幾套衣裳來,采薇和娘略看了幾眼,覺得很滿意,便收了起來,又去挑選給贍養堂那些人的衣衫。
那些人的身量大小,采薇還算熟識,所以,很快便挑選出來,正準備到櫃上去算賬,忽然聽到後進來的一位顧客說:“了不得了,剛剛聽說,律家昨晚遭了竊了。“
另一個顧客詫異道:“誰恁大的膽子,敢偷律家?”
先前的那位道:“豈止是偷,簡直是把家都給搬了,聽說整座大宅都搬了個磬空,慢說是金銀財寶,就是連桌椅板凳都沒放過,還把個花容月貌的律夫人,弄得跟鬼似的,整張臉比墨水都黑,怎麼洗都洗不掉,頭髮也被剃了光瓢,如今那律夫人,正鬧著尋死呢!”
聽到這樣的爆炸新聞,鋪子裡的掌櫃和夥計都湊了過來,忍不住的八卦。
“律家那麼大,搬個磬空得鬧出多大動靜啊,難道就沒一個人發現?”
那爆料的顧客說:“可是著呢,竟真個沒有一點兒的動靜,連守夜的幾個家丁都沒看到一絲鬼影,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被搬空了,說起來還真是邪門呢。哦,對了,律家的米行也被搬空了,昨晚值夜的兩個夥計去逛窯子了,沒在米行裡值守,回來時,米行裡已經空空如也了,還好有一個賊人不知怎的,昏倒在了米行裡,如今已經被拿住了,只等醒來後嚴審了。”
“如今,律家一定已經雞飛狗跳了吧?”
“可不是咋的,律家積攢多年的錢財都丟了,連律夫人私攢了多年的體己也沒了,甚至連那幾個小妾攢的體己都被偷走了,可見那夥竊賊是挨個房間搜的,一點兒都沒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