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朱牧想了想,不大確定道,“大約是人的身體最好修煉吧。”
知趣嗔然一笑,“人族要靠汲取天地自然中的靈氣方能有助於修為,妖族則是另一種修煉方式,它們能直接吸取日月精華,溝通天地,更勝於人族。更有,以妖族而論,只要化形,避過天劫,便可以成千上萬年的活著去,成不成仙的,都比人族修士更加逍遙自在。妖族在修仙一途上有著遠勝於人族的天資,怎可說人族的身體更適於修煉呢?”
知趣有理有據,頓時將朱牧駁得體無完膚,好在朱牧此人脾氣不錯,回頭認真與知趣請教,“那依知趣你說,是何緣故?人族總有妖族羨慕的種種好處,不然,何以要幻化為人呢?”
知趣微微一笑,“牧兄說的有理,人族自是有妖族羨慕的好處,不然,他們也不會幻化為人,學著人類的方式生存了。只是這樣好處,妖族看得到,人族看不到,非但看不到,且身處寶山而不自知,且當寶山是毒藥呢。”
知趣換了個飄渺的眼神,輕聲一嘆,無比悵然。雖然此刻知趣身上還有幾許熗蔥花的香味兒,但是配合著那老神棍一樣高深莫測的面孔,即便知趣生的不是那麼英俊,在朱牧的眼裡卻是愈發的神秘睿智起來。
前面做足了鋪墊,先將朱牧問個啞口無言,再勾起朱牧的求知慾好奇心,一整神色,知趣開始了他的修仙演講。
“其實修仙一事,縱使人妖精怪,族類不同,但是多年修煉,都為成仙,也可謂是殊途同歸了。”知趣見朱牧露出思索之態,也不理會於他,繼續道,“眼光決定命運,若無高屋建瓴之深瞻遠矚,道心堅定,怎能在這修仙之途上成百上千年始志不渝的走下去。”說著,知趣冷冷一笑,“牧兄不會以為那種今日朝東、明日朝西之人能修得正果成就金仙之身吧?”
“自然不能。”朱牧不加思量便脫口而出。
知趣滿意的點一點頭,“牧兄有此悟性,前途不可限量也。”得意之時,他還知乎者也上了。
“自來大能講經,多是艱澀難明,我們水仙谷之人說話卻向來是由淺入深、由易入難,再不做那神秘莫測之態。我承師父教誨多年,今日便將往日師門教誨皆道與牧兄一聽,若牧兄別有高見,儘可暢所欲言。”知趣又擺出個誠懇溫潤的神色來,隨手一指那葉已落盡只剩枝椏荒涼的連小白都不樂意在上面修行的梧桐樹,道,“譬如此樹,植在谷中,千萬年之後,或可開竅化形,修為人體。”
“如今此樹種在這裡,雖亦有靈氣入體,不過是樹木本能而已,它不會說不能動,甚至它本身亦沒有說與動的想法。”知趣眼神放空,帶著一絲繁奧道,“何為靈竅?拿人來說,剛剛降生,無非只是吃與睡兩事而已,吃不好睡不好便要哭鬧不休,此時的人,一切行為都是出自本能。但是,隨著我們長大,思想並不停留於本能之上,逐漸有了別的慾望追求,超脫於本能之上的思想,便是靈竅。”
“有一些人,終身只有本能而無靈性,這種人,一般被稱為傻瓜。”
“人的靈性好開,但是對於精怪妖魔則並非如此。”知趣侃侃而談道,“雖然妖族在修煉上有先天的優勢,但是那多是出於本能。譬如一隻翎火鳥,養上一二年便有噴火神通,人類即便是天才如我師父,一二歲的時候除了吃奶也沒別的本事呢。”
朱牧見知趣拿一向仙風道骨冷漠淡然的羅水仙來作比喻,不禁一笑,就聽知趣繼續道,“人生而為人,但是,靈禽妖獸若想化形,則非一日之功。牧兄也看到黑豆兒了,初時我從靈獸園帶了黑豆兒回來,只要餵飽他的肚子,他就每天都歡喜滿足。如今黑豆兒習得術法,略懂一些人言,淘氣活潑還上趕著想跟小白談場戀愛,你是贊他還是罵他,他模模糊糊的都能明白。牧兄見的靈禽不少,黑豆兒之靈動,並不多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