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載道,終於在五十年前,蘭宋兩國結為盟國,簽訂盟約,誓言絕不相互侵犯,這才有了這五十年的平靜安寧。奇怪的是,兩國並沒有一方退讓向另一方納歲幣、賠鉅款什麼的,就是簡簡單單地沒有任何條件地結盟。
在街上轉到中午,我發現了一家教坊。雖說這麼早肯定還沒有營業,但是我還是想進去看看宋朝的歌姬舞伎,看看宋朝真實的歌舞是怎樣的,說不定還能學到點什麼呢。輕搖紙扇,我邁步踏了進去。立刻就有個女人迎了上來:“喲,公子爺,對不住。我們這兒還沒開業呢,您來早啦,姑娘們還在排練呢。要不您傍晚再來?”這個女人二十多歲,骨子裡透著股風情,態度也好,即不諂媚,也不疏遠,就只是親切。
“沒事,我就想隨便看看她們排練,不幹別的”,說著把一錠銀子遞給她。
她大概看出我的確只是來看排練,不是尋花問柳的,於是爽快地接過銀子,“那您隨意”。說完告聲退,遣小廝安排酒菜去了。
我拉了秋兒在一張桌子旁坐下。這個教坊的大廳有三面安排了桌椅,一面供表演者進出所用,在三面的中間空出一個不小的地方作為表演場地。現在正有一個歌姬在場地中間唱歌,她的後面坐了幾個男子伴奏,有吹笛的、彈琴的、擊築的。
“小姐,咱們幹嗎來這種地方,還是快走吧”,秋兒拉著我的衣袖,滿臉的不自在,“教坊可是男人來的風月場所”。
唉,音樂、舞蹈藝術在這個時代真是一件再卑賤不過的事情,作歌姬舞伎的甚至連丫環都看不起她們。可是我自己就是跳舞的,難道還看不起她們嗎?“秋兒,咱們現在不就是男人麼,我想的很想看,這些是藝術,絕對不是低三下四的勾當”,我認真地望著秋兒。
“說得好”,一陣掌聲從身後傳來。我回頭望去,竟呆了,傻傻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天下居然會有這樣美的人!這樣美的人居然是男人!即使心靜如我也不得不發出感慨。
墨黑的瞳,青山一樣的眉,略薄的唇彎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他青絲未斂、隨著他的步伐搖曳出一道美麗的波紋。頎長的身上穿著一襲月白的長袍,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將白衣穿得這樣好看,簡直是謫仙一樣的風姿。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美中沒有一絲女氣,不顯陰柔,否則倒糟蹋了。
正文 柳永
天下居然會有這樣美的人!
對於我的注視他恍如未覺,直接踱至我對面坐下,欣賞地看著我:“公子好見識,在下枉活二十六載,這般言論竟是我從未耳聞的。今日得見公子三生有幸”。
我趕緊拱手:“哪裡,不才適才只是信口胡說,先生見笑了”。這種文縐縐的話說得真彆扭。
“呵,在下姓柳名三變,字耆卿,未請教公子大名”?
啊?我錯愕,柳三變,字耆卿,那不就是柳永嗎?
“你就是柳永”?
“在下正是柳永”。
我居然碰上柳永了!書上怎麼從來沒有說過他是這般風采的人物!柳永一直是我很喜歡的詞人呢,今天居然見到了!不行,要鎮定,要表現最好的一面,才好與他結為朋友,否則太過諂媚反而為人所輕。
平復心情,我朝他微笑:“我叫梁溪,先生的文采我已是久仰了呢”。
“哪裡,不過是一些應景之作,登不上大雅之堂。”他淡笑,似認為我的是應酬之語。
“我說的是真心話,先生的詞雖多俚語,而高處足冠群流;雖樸實無華卻有生氣、有活力、有情韻、有生活實感。而詞中鄙棄科場仕進之心志,與平民百姓中同悲同樂,更是我最為敬佩先生之處。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這豈不是文人最嚮往的嗎。我曾聽過這麼一句話:詞自晚唐五代以來,以情切清麗為宗,到柳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