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我石不遇當然明白。我當然也擔心你。只是這事非我一人可以做主,必須稟過家父才可以…才可以…”他聲音漸小,想來是不好意思了。張俠義聞之慨嘆,這石不遇什麼都好,就是遇事不果斷,事事要家裡人做主。比起他來,言鋒雖然莽撞一些,但起碼豪邁爽快,更像個江湖男兒。
只聽趙不知幽幽地說:“何必呢。你石家莊不是一直都想跟東方世家結為秦晉之好麼?現在碰巧東方姑娘在此,你們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又何必在意我這小小一個江湖無名小卒呢。反正,反正我…”說到後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哭了起來。
“趙姑娘,趙姑娘…”聲音逐漸遠去,想必是石不遇又追逐趙不知去了。
張俠義似乎感覺更加疲憊了:這世上的痴男怨女究竟都是為了啥。他喜歡她,她不喜歡他卻喜歡那個他,等了那個他回應了她,她卻又逃離了那個他。這男女之事在他看來沒有點點甜蜜,只是累人得很。他們說的那個東方姑娘又是…哎喲!不好!張猛然想起,金滿樓即將圍攻陸家堡的事還是無人知曉!此事關乎許多性命尤為關鍵,自己居然一直沒想起來!張俠義啊張俠義,就因為些許挫折你就頹喪至此,幾乎誤了陸家堡幾百人命!你如何對得起自己的俠義之名!
張俠義似乎一下子又回覆了精神。他生性樂觀,本就不易消沉太久。一旦打起精神肚子卻是餓的更加厲害了。他盤纏武器都隨身攜帶,雖然錢不多,吃個麵條還是夠的。心意已定,上街找個麵攤,隨便叫了一碗麵條,草草吃過就自己敢去鹿山了。他既然不想見花間派的師叔們,自然不敢回去找他們幫忙;石不遇跟花間派一起行動他自然也不能去找他;他倒是可以回太極山莊找南宮老爺幫忙,但一來路程遙遠,二來童**他們不見得還在那裡,說不定已經回永州了;思來想去只能自己先去陸家堡報信然後再謀他法另尋強援。
當其時十月節已過,離大寒還有一個月多點的時間。從軒陽到鹿山一般需要半個多月,張俠義起早貪黑硬是在十一天內趕到鹿山。本來若果他有坐騎會快上不少,可惜他盤纏早已用盡,這十一天他是風餐露宿,連客棧都沒有住過,更別說買馬了。等他到了鹿山,已是孟冬剛過,氣溫陡寒。饒是南方不比北方冰凍,也沒有雪花紛飛,只是寒風凜冽空氣溼潤,那冷像是侵入骨髓,更加讓人難忍。張俠義甚少這個時節在南方活動,每每到了晚上就覺得寒冷難當。他本來以為南方人耐不得寒冷,結果卻是他這個北方漢子抵不住南方氣候。
還好這一天,他終於來到鹿山附近了。
鹿山山腳有一處縣城,名字他是忘了。多年以前他還小的時候張無迴帶他來過陸家堡附近一次,那時候他記得的事情還很有限,根本就不記得陸家堡是怎麼走了。他在街上攔住了一個老人,問道:“老人家打擾一下,請問陸家堡怎麼走?”
“女講個咩?我無有聽到。”
張俠義愣了一下,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南方口音實在難懂。他放慢了說:“陸家堡,怎麼走?”他指手畫腳的說了好一陣子,那老人也不知道是耳背還是實在聽不懂北方口音,跟他無法交流。鬧了半天張俠義沒有辦法了,只好苦笑搖搖頭,再找別人。如是找了四個人,沒有一個人能跟他說得通。第五個人是個跑商的老闆,由於多年北上做生意他倒是跟張俠義言語相通,可他也弄不明白這江湖上的事情,不知道那陸家堡在什麼地方。張俠義皺眉問道:“這陸家好歹也算是一方霸主,不但是江湖中有名的門戶,也是當地一大財主呀。”
那人應道:“兄弟有所不知。陸家呢,我們都知道。陸大財主嘛,他那管家每個月都得下山過來採購,我們跟他都很熟悉。可是那陸家堡是隱藏在這茫茫鹿山之中,我們平常無事也不會去登門拜訪,所以也就沒人知道那陸家堡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