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真是老糊塗了,殿下,這是我的續絃常氏,去年我老母亡故,老家也沒人了,就接來了京城,殿下叫他常三蓮就行了。”
常三蓮聽了五奶奶的介紹,象個二八少男似的,羞澀的紅了臉,福了一禮,忸怩的別過頭去笑。
按照輩分,李琮心覺得本應該叫他一聲爺爺,可是看他年紀最多四十歲,這句爺爺說什麼也不好叫出口,直接叫名字又覺得不敬,看他一個大男人現出小女兒情態又覺得好笑,強忍著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三蓮,你先去向少主夫通稟一聲,就說殿下來了。”
常三蓮一路小跑前去通報,五奶奶對李琮心說:
“想來殿下也知道,少夫人戰死沙場之時,少主夫正身懷六甲,悲傷過度,小產了,從那以後傷了元氣,現在身子越來越弱了,見不得風,到了冬天,不敢出房門半步,所以還得勞煩殿下移步少主夫的寢房,還望殿下不要見怪才是。”
李琮心先前聽如月說過,自己有一個姑姑十多年前在天鳶與北遼的戰爭中,死在沙場之上,想來五奶奶所說的少主夫定然是她的姑父無疑。
她笑著對五奶奶說:“五奶奶說哪裡話,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
五奶奶見李琮心幾年不見,變得溫文有禮,絲毫沒有先前的嬌縱之態,心裡高興的想:
“殿下是真的長大了,看來煜家有希望了。”
到了一個掛著厚厚棉門簾的房門前,沒開門便聽到裡面壓抑的咳嗽聲,五奶奶叩了叩門,說:
“少主夫,四殿下來了。”
有個長相清秀的小廝開啟了房門,半壓著門簾把李琮心請了進去,五奶奶許是避嫌,沒有跟進來。
進了裡屋,李琮心見一個瘦弱的男子正在小廝的攙扶下,支撐著下炕,見了她微蹲著身子,兩手交疊在腰側,對著她行了個萬福禮:
“未亡人煜柳氏給殿下請安。”
在宮中的時候,有專門的禮儀,宮侍們行的都是跪禮,這次出宮是李琮心第一次見識了男子如自己觀念中的女子一般行萬福禮。剛才看到常三蓮行福禮,她覺得彆扭可笑,可是眼前的男子,青衣素袍,病病弱弱的這一低頭蹲身,自有一段風流的態度,看起來竟是別樣的風韻,絲毫不讓她感到彆扭。
李琮心知道自己前世古時候都講究男女大防,估計這女尊世界也應該差不多,所以不敢伸手相扶,只是做了個請起的手勢,然後還禮道:
“姑父不必多禮,天寒地冷,姑父身子又弱,還是不要在地上久站才好。”
待煜柳氏坐回炕上,小廝復又給他腿上蓋上被子,將暖爐給他捂在懷裡。他抬起頭來,李琮心才看清他的長相。也就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面色白的沒有血色,細膩的象溫潤的玉,唇淡如水,偏生狹長的鳳目烏闕闕的黑,眼角眉梢淡淡的滄桑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讓李琮心沒來由的想
“病西施應該就是這付樣子的吧。”
剛才姑父叫的挺順溜,現在看清了人竟然這麼年輕,李琮心這姑父就有點叫不出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大家的花花,俺這個人比較俗,有花花才有動力,沒動力的時候,壞主意咕咕的冒,大家一定要記得毫不吝嗇的撒花撒花。。。
9第八章
煜柳氏經過這下地一折騰,又咳嗽了一氣,小廝給順了半天背,才緩過氣來。
李琮心見他平復了,問:
“這病怕是感染了風寒吧,請大夫看過了嗎?”
煜柳氏聽了,慘淡的一笑:
“每年冬天都這樣,習慣了。當年我沒有保住煜家的血脈,是我對不起莞晴,對不起煜家,這原都是我該受的。”
他說著垂下烏黑的眼眸,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