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同行,他說:
“慕公子回來多日,原本我該早去探望請安的,但又恐他病重,擾了他清休,沒敢前去打擾,現在如果再不去的話,深恐他會怪我失了禮數。”
影衣性子本就柔順,以前對李琮心的話從來都言聽計從,不敢有半分違抗,簡直當做神邸一樣膜拜,成婚後,這你我相稱,也是最後李琮心下了命令,才好不容易改了口。
自從成婚之後,他的柔順中又多了愛慕和依賴,更加的柔情似水,此時李琮心見他低著頭,怎麼看都有些含羞帶怯的神情,只覺得可親可愛,令人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一下,便笑著說:
“他會怪你失了什麼禮數?你又為什麼要給他請安?”
她故意在“他”字上拉長了語調,害的影衣尷尬的咬住了嘴唇,臉上升起兩團可疑的紅雲,半天才開口道:
“慕公子是皇上指給殿下的正夫,論起來便是影衣的。。。哥哥。”
他勉強擠出哥哥兩字,說完臉漲的通紅,惹得李琮心開心大笑,便拉了他一起去看慕晨軒。
慕晨軒好起來以後,李琮心也和他有過幾次交談,知道他沒有按時歸來,是因為他和父親一起去拜祭了母親的陵墓所致,中間他又拜訪了幾位母親從前的舊友,是以耽誤些時日。
李琮心知道這樣一來,等於慕父確認了慕晨軒的確是慕家人,而不是什麼叛徒之子,她也為慕晨軒去了心結而開心不已。
只是更多的話,她卻沒敢和他深談。一是因為太醫叮囑不要讓慕晨軒憂思過重,怕他煩惱,讓他病上加病,再加上影衣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他講,正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
是以現在影衣提出來要去探望慕晨軒,她也就沒有阻攔。她想反正這事總是拖著,也不是個辦法。慕晨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和影衣的事情,今天有影衣去,也等於是跟他表個態。
從前只當他心裡實是裝著李琮暄多過自己,並非真正的在意自己,跟了自己恐怕也有很多成分是為勢所逼。可是這次他去而折返,在自己新婚之夜,憔悴如斯,說心裡不感動,不心疼那是假的。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夜,聽著新人的歡聲笑語,他如何獨自神傷,心裡便在酸楚之餘,又暗暗的有些歡欣,說到底,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這樣一來,從前的種種怨尤決絕,也就土崩瓦解了。對影衣這輩子她是不可能棄之不顧了,在女尊社會,娶夫納侍對普通百姓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何況是皇親貴族,和影衣的相處,讓她明白在這裡的男子心中,與他人共侍一妻被認為是多麼理所應當的事情,那麼慕晨軒必也不會不同吧。
事到如今,她便只盼著能一雙兩好,若是能和他們兩個從此恩恩愛愛,攜手一生,她這一輩子也就別無所求了。
和影衣一路走著,李琮心都一直飄在這樣的美夢裡,直到見了慕晨軒,她才美夢初醒一樣,不由自主的忐忑起來。
那人還是慣常那樣,穿著洗的半舊的月白常服,他們進來的時候,正拿著一本書坐在坑頭案邊,見他們來到,目光掃過,一陣凜然之氣便撲面而來一樣,明明外面春光明媚,李琮心卻有置身寒冬之感,以至於身邊的影衣側身,依照側夫拜見正君的常禮嚮慕晨軒作揖請安時,還沒有恍過神來。
耳聽著影衣溫潤順從的聲音言道:
“下夫侍影衣給哥哥請安,哥哥可大好了?”
不料慕晨軒一聲低低的冷笑,冷冷回道:
“不敢,影君是王府側夫,晨軒區區一個卑賤的男寵,如何敢當侍君如此大禮。”
他話雖如此說,人卻未動,此時正襟危坐,面上不溫不火,如果說影衣象水,那此時的慕晨軒便象寒冰,寒氣逼人,渾身都散發出天生的王者氣度,哪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