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帥增怒氣衝衝的帶著那個舞女回來了,舞女的後面,跟著那個大個子雜技團團長,孫紹和他見過一面,只是名字太長,他記不住。
“將軍,將軍,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大個子一見面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生硬的話語中透出的是極度的驚慌:“是小人沒管好,小人一定把船擦乾淨,一定擦乾淨。”說著,伸出袖子就去擦船板上的那個圖。
“等等。”孫紹來不及反應,一腳踩在他手臂上。馬恢以為他發火了,掄起刀鞘就是一下狠的,打得大個人一聲慘叫。那個舞女驚叫一聲撲了上來,淚如泉湧,哭喊著,說的卻是他們自己的話,孫紹是一句也聽不懂。她伏在大個子背上,衝著孫紹連連磕頭,磕著船板咚咚響,沒兩下額頭就流了血。
“你們太莽撞了。”孫紹皺了皺眉,攔住了馬恢,一把抓住那舞女的手臂,指了指那個圖,一字一句的問道:“這……是……什麼?”
那舞女臉上流著血,驚慌失措,見孫紹抓著她的手臂,緊張得牙齒咯咯響。倒是那個大個子冷靜一些,他見孫紹的臉上並沒有怒氣,只是指著那個圖形問,連忙搖了搖舞女,說了幾句夷語,那女子這才回過味來,嘰哩咕嚕說了兩句,見孫紹一臉的茫然,又連忙用番禺話說:“阿……阿基……米……米德……線。”
“阿阿基米的線?”帥增和馬恢互相瞪著眼睛:“阿阿基米是誰?”他隨即又惱了:“你個蠻夷不老實,分明就是你畫的,還賴什麼阿阿基米。”
“滾一邊去。”孫紹手一抬,擋住帥增高高舉起的拳頭,眼珠轉了兩下,忽然驚喜的說道:“你是說,阿基米德?”
“啊?啊,啊。”那個舞女愣了一下,連連點頭。
“靠。”孫紹拍了拍額頭,眉開眼笑,他彎腰扶起這兩個大秦人,拱拱手,手一伸,非常客氣的笑道:“請到裡面談。”
那兩人吃驚不小,互相看了看,只好小心翼翼的跟著孫紹進了他的會客室。孫紹讓人上了茶,端來一些點心,又讓帥增找來了醫匠,給那個舞女清洗了額頭的傷口。忙完了這一切,他才拿出一張紙攤在那個舞女的面前,將自己畫畫的炭筆遞了過來:“你,再畫一個阿基米德線。”
那舞女接過炭筆,摸了摸那張紙,覺得十分可惜。她在番禺時見過這種紙,但是太貴了,根本不是她能買的。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很有錢,因為他手裡還有厚厚的一迭這樣的紙。
她定了定神,很快在紙上重新畫出了那個曲線,又添了一條直線。把其中一部分塗成黑色,最後推回孫紹面前。帥增和馬恢看著這個奇形怪狀的圖,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而少主為什麼又看得這麼入神。但是憑著他們對孫紹的瞭解,知道這肯定不尋常,要不然孫紹不會這麼興奮。
其實孫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阿基米德是希臘的大科學家,而這兩個人從羅馬來,知道阿基米德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什麼意思?”孫紹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明白,只好虛心請教。
“這是阿基米德線,阿基米德說,用這條線畫個圈,應該是這個黑色的三倍大。”舞女結結巴巴的說:“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
孫紹眨了眨眼睛,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他只是知道了這個阿基米德線的命題是什麼,怎麼證明,他還是一竅不通。他知道的是,不管眼前這個舞女的幾何水平怎麼樣,他總算是接觸到這個時代在另一個大帝國的文化了,雖然只是一點點。
“你是他什麼人?”孫紹轉過頭對那個大個子說。
大個子抬起頭:“我?我是她兄長。”
“你是他兄長?”孫紹啞然失笑,他見這個大個子一臉的毛,又黑又滄桑的,以為他是她爹呢。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