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昌柱還能砍死他不成?
就算漆昌柱想砍死他,也未必能追得上。
打不過,還跑不過嗎?他不相信,漆昌柱的腿腳能跑得自己快。
他之所以不說,是因為說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讓現在的情況變得更亂。
“大師傅,額知道你已經說了只做海鮮,其他的不管。額也沒這個臉,讓你只拿副灶的錢,幹主灶的活。”漆昌柱看鐵鍬不說話,又低聲道:“菜,額和娃他娘做。只是這嶺南菜,額和娃他娘都不會。額想待會做的時候,你給指點一下,幫著把把關揍行。”
說到這,他鼓起勇氣問:“小哥,你看不?”
鐵鍬很想答應,關鍵是他想答應也答應不了。如果是讓他幫著畫點什麼,肯定責無旁貸。可是這做菜,先準備好胃藥吧。不然,吃一個趴下一個,絕不是夢想……
“這個……我實在無能為力……”鐵鍬雖然很想幫忙,但還是拒絕了,也只能拒絕。
漆昌柱的殷切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他垂著頭坐在板車的一角,難過地揪著頭,好像蒼老了幾十歲。
廚房裡沉默無聲,一片愁雲慘霧。只有灶頭裡的煤氣火,呼呼地響著。就連在灶頭前煮海鮮的漆昌柱老婆,都呆的停下了動作。
鐵鍬看著漆昌柱的樣子,也很難過。眼前的西北漢子,雖然總是幹勁十足,現在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活力。
等等,西北……他忽然想到了辦法,頓覺雲開霧散。
鐵鍬猛地站起身,一連轉了兩個圈,才壓住激動的情緒。他笑著問:“漆老哥,你是西北人吧?”
漆昌柱情緒很消沉,沒有吭聲。
鐵鍬也不在意,又問:“你們西北有什麼特色菜,跟我說說唄。”
漆昌柱還是沒有吭聲,回答的是漆昌柱的老婆。她道:“額們那的家鄉菜也不少,有葫蘆雞、帶把肘子、三皮絲、猴戴帽、炸山藥、羊肉泡饃……這些菜,額們娃都愛吃咧。”
漆昌柱的老婆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所以說得很詳細。
鐵鍬頭一次正眼打量這個瘦瘦乾乾的女人。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說話聲都透著虛弱,好像嚴重貧血的樣子。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雖然一直不聲不響,但腦子卻漆昌柱那個一根筋的笨驢,轉得快多了。
鐵鍬點了點頭,滿懷期待的問:“大嬸,這些菜你會不會做?”
“咋不會做呢?”漆昌柱的老婆,虛弱的笑笑,道:“額的娃,小時候總是嚷著吃,都是額給他做。”
“唉呀,娃他娘,你一邊待著去吧!麼看見額正煩著哩,都不知道咋跟娃交代?”漆昌柱不耐煩的揮手,道:“煮你的海鮮,別在這嘮叨添亂!”
“你別在這嘮叨添亂。”鐵鍬的吼聲漆昌柱大好幾倍。漆昌柱被吼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鐵鍬吼完了漆昌柱,馬上就切換出一臉假笑,道:“大嬸,咱們改菜譜了。你就用板車上的材料,做西北菜。能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在旁邊給你把關指點,怎麼樣?”
“啥?做西北菜?”漆昌柱接過話,反對道:“不,額的娃要做嶺南菜。”
“閉嘴,別再提你的娃。”鐵鍬手裡的可樂瓶,嘎巴一下捏癟了。他也不擺好臉了,惡狠狠的道:“我是大師傅我做主,我說做什麼菜就做什麼菜。”
“你們嶺南人吃不慣額們的家鄉菜!”漆昌柱倔勁上來了,還是不同意。
“這是異域風味,我都想嚐嚐。”鐵鍬反駁道:“又不是讓來的人天天吃,就吃這麼一頓,怎麼就特麼吃不慣?”
“不,揍是的不!”漆昌柱一個勁的搖頭。
“啪!”鐵鍬把可樂摔地下了,怒道:“你再唧唧歪歪,老子現在就走。”
“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