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疏:「……」
說了半天又給繞回來了。
權疏嘆息一聲。
四靈神獸中他最怕和青龍打交道,因為這人完全不講道理!
茫茫大海之上,他們僵持片刻,權疏趁青龍不備,再次開溜,青龍長尾一卷,將獨角馬拍打向海面,掀起陣陣浪花。
海面上他們打的難捨難分,蒙斯特學校學生會宿舍裡,一人一鳥卻是另一個極端。
宿舍裡很安靜。
離開影城上空的時候,靳然是被抱著的。
然而在回學校的路上,靳然突發狀況,靈魂無端開始融合,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來得要猛。
根據靳然的瞭解,這應該是他的軀體遭受了致命傷之後的一種保護機制,某種程度上加快了他的靈魂融合。
有裘鬱在,他的靈魂融合當然是沒受什麼罪,只是被裘鬱抱在懷裡突然縮回了原形。
就算有些事只差一句話就能說明白,可在裘鬱面前當場掉馬,這對靳然的衝擊還是有點大。
尤其是這次化回原形,他的尾羽也出現了變化。
以前筆直地拖在身後的尾羽,在不知不覺中變長,分離,然後在尾羽末端,生出了精緻的翎眼。
此時他的妖身,已經徹底沒有了金絲雀的樣子。
最初生出冠羽的時候,靳然還迫不及待地想展示給裘鬱看,可現在一切戳破,他反而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了。
裘鬱會怪他嗎?
怪他隱瞞身份,或者不願意接受他的身份。
而且裘鬱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靳然嚮往常一樣窩在裘鬱的手心裡,可因為忐忑不安,他感覺不到以前的溫暖。
頭頂忽然響起裘鬱的聲音,「還難受嗎?」
和以前一樣輕柔的語氣。
靳然心下稍安,輕輕搖了搖頭,連帶著頭頂的冠羽都跟著晃了晃。
裘鬱盯著他頭頂的冠羽看了一會兒。
靳然還和以前一樣,巴掌大小的身體,但又和以前不一樣,通體朱紅的羽毛,長長的拖曳著滑進他指縫裡的尾羽,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收緊手指,讓它永遠停留在自己的指縫裡。
可他不能這麼做。
或許是因為那幾條艷麗的尾羽太過滑膩,他總有種自己根本握不住的感覺。
靳然是神獸朱雀,早在那次在一中,自己揹他去酒店的途中,就已經被他禿嚕出口了。
可那時候裘鬱沒當回事,他以為是酒後胡言。
沒想到是酒後吐真言。
他頓了片刻,又問:「疼嗎?」
靳然沒再搖頭,他張開小尖嘴,低低的「啾」了一聲。
因為爪子和掌心貼在一起,就像傳音一樣,裘鬱聽懂了他的話。
他說: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被一把刀深深刺進去,他當時臉都白了,現在卻跟他說不疼。
裘鬱臉色微沉,手心下意識要握緊,可那隻鳥那麼乖巧地窩在他手心,小小的柔軟的身體,看起來那麼脆弱,彷彿他稍微用力就會被揉碎。
裘鬱沒敢用力,也不捨得。
靳然現在就像一根繃緊的弦,裘鬱任何細微的情緒變化都能牽動他的神經。
可他能感覺到裘鬱的情緒變化,卻不明白他具體是什麼情緒。
他不免覺得緊張,細而尖長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抓緊。
輕微的刺癢從手心裡傳來,裘鬱低頭,和兩隻正偷偷打量他的眼睛對上。
裘鬱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
他突然開口,靳然莫名,仰著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