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面對自己,從她知道趙小晶的存在時父女倆之間就吵過無數次架了,她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她清楚,他只是選擇了趙小晶,選擇了兒子而已。
兒子。想起這個,褚恬抬頭看著褚屹山,這才發現這短短的幾個月間,他的頭髮白了一大半。
褚屹山也察覺到女兒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頭:“恬恬,我是不是老了?”
豈止是老,以前那個威風凜凜的褚屹山,已經徹底不復存在了。變成了一個老態畢現的中年男人,眼睛耷拉著,眼袋明顯,眉頭皺著,彷彿時刻在經受著生活的折磨。
褚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很輕很輕地問了句:“你兒子的病怎麼樣了?”
褚屹山瞳孔一縮,嘴張的老大,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褚恬,驚痛從眼中一閃而過。
褚恬看的清清楚楚,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憐又可恨。涼氣入肺,她咳嗽了兩聲,才十分平靜地對褚屹山說:“您忙您的,我先回家了。”
舉步離開那一刻,褚恬由衷地感到難過。以前生氣的時候她會跟他大吵大鬧,可他總是厚著臉皮笑呵呵,任她打,任她罵,死不要臉地擺出一副縱容她的樣子,彷彿她所有的招數對他都絲毫不懼攻擊性。而現在呢,她已經學會了,輕飄飄的一句,就如同一把小刀,剜到他的心上。
因為她心裡清楚,她真的沒法原諒這個男人。
天氣不好,正逢週末,褚恬打不來車,便走了一站去坐公交。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累極了,她到頭就睡,一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醒來的那一刻,褚恬就有種預感這電話可能是徐沂打來的,立馬就從床上爬起來去接。結果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她有些失望。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褚屹山。
褚恬直接拒接了,將手機扔到一旁。卻不想褚屹山又打了過來,等她拒接了,又打,堅持不懈。
褚恬被逼瘋了,接通了電話,有些崩潰對著他喊:“你又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想說什麼?煩不煩!”
“恬恬,爸爸有話跟你說,我現在就在你們家屬院外面,你出來一下。”褚屹山的語氣平靜中透著嚴肅。
“不想聽!”褚恬拒絕地很乾脆。
“是跟小徐有關的!”褚屹山怕她又掛電話,很大聲地強調了句,此刻他已經有些著急。
褚恬愣了下,以為褚屹山又玩老把戲,便很不耐煩的對他說:“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打著他的名義?”
褚屹山也有些頭疼了:“恬恬,這次是真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講,而且確實跟小徐有關——”頓了頓,他以一種試探的語氣問道,“你知不知道,徐沂有一個大哥,空軍軍官,早幾年因為事故犧牲了?”
褚恬一噎:“你——”
察覺到女兒的震驚,褚屹山微嘆口氣:“下來吧,我等你。”
掛了電話,褚屹山安靜地坐在車上等褚恬。探照燈光打在他臉上,顯得他的表情嚴肅而冷峻,同時,又有一點傷感。
等了大約十分鐘,車門從外面開啟了。他回過神,看見女兒時,眉頭禁不住一皺,開口輕斥道:“怎麼穿這麼少就下來了?”
褚恬在副駕駛上坐穩,裹了裹外套,語氣十分冷淡:“你少管我,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褚 屹山心裡也有點不高興了,可他現在沒什麼資格在她面前發脾氣,只能壓下火氣,沉著聲道:“恬恬,你當初跟徐沂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反對。一是知道你不會聽我 的話,二來是——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小徐。所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不要覺得是爸爸在挑撥離間,因為我是為了你好。”
褚恬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嘴上卻還是硬撐著:“你能不能別說廢話了?”
褚屹山十分挫敗,發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