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將麥影西當年所製作的那個模型,變成了實體。那是一個大型的住宅地,環保,利民,設施齊全,他為它取名,叫做西苑。
也正因為如此,他前期的作品,因為稀缺以及不可再生性,行情水漲船高,曾一度炒到了天價,顧延卿雖然聽說了一些,但還沒有真正參加過這種拍賣會。這一次,雖然他知道主辦方邀請自己是增添噱頭,可是,他還是覺得很好奇,故而答應了。
拍賣會是晚上七點鐘,他打電話問錦夜,要不要一起去參加,據說拍賣會結束後一個酒會。錦夜說自己沒空,建議讓杜若替自己去,“杜若剛好也來市區了。”
杜若現在不在錦夜的酒吧工作了,她回到自己從前的那個孤兒院,致力於孤兒院的建設和孩子們的教育。算得上半個老師。
顧延卿“哦”了一聲,想說“不用了”,可轉念一想,杜若難得進一次城,見一面也好。
他應允了。
到了六點鐘的時候,顧延卿自己開車將杜若接上,看著一身晚裝,仍然風采不減當年的杜若,他淡淡一笑,“郊外的空氣果然好一些,你看上去不錯。”
“你也是。”杜若矜持地回了一句,目不斜視。
可是,在開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偷偷地打量著身側的人。顧延卿自從那次事之後,變得愈發沉默。他沒有再提起那件事,好像選擇性地忘記了,他身邊的人,也小心翼翼地將所有與雷皓天或者麥影西,或者璇璣有關的事物全部收拾了起來。
璇璣也一直下落不明。
他照常工作,低調,安靜,任何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宛如顧氏最完美的接班人,可是,只有杜若知道,其實他從來沒有在這些事實上放過心思。
他只不過是完成自己的任務,或者說,義務。身為顧家人的義務。
當然,身為顧家的人,還有一個義務,很俗,很現實,也是顧家老夫妻一再提起來的事情——傳宗接代。
且不說璇璣確實不是他的女兒,即便是,璇璣現在也失蹤七年了,七年時間,即便是司法部門也判定死亡了,他們不能再指望什麼。
各式各樣的名門閨秀接踵而來,他總是很體貼地與她們吃飯,在一起的時候,絕對如沐春風,讓人打心眼覺得熨帖,從此再無聯絡。
不知道讓多少女人傷心難過,恨不得做小人扎他。
錦夜說:“這是單身公害,真正的公害啊!”
顧延卿卻毫無知覺,“我並沒有暗示什麼。”那些作為,都不過是禮貌而已。一名紳士最起碼的素質。於他而言,也不過和其他責任一樣,他將一切都做得盡善盡美,讓人無從挑剔。
這樣,也不會有人會同情或者懷疑,他還沒有從七年前那一幕裡走出來。
更加無人知道,那刺耳的爆炸聲,每晚每晚,響於耳側。不借助藥丸,他根本無法入眠。
錦夜嘆息,她什麼都不會問。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生活都得繼續,人類……是一種很強悍的物種。
終於到了拍賣會會場,杜若挽著顧延卿的胳膊,作為女伴,一起入席。杜若的美麗,很快謀殺了一大片菲林,不過,大家也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純粹朋友,還不至於會亂寫。
會場很熱鬧,那副作品最後以百萬之高被一家新興的建築公司拍得了,顧延卿在拍賣會結束後,便起身離開,參加主辦方舉行的酒會。杜若在裡面有很多熟人,而且,為了給孤兒院拉贊助,她也需要和很多人周旋,那本是她的強項。
顧延卿不怎麼喜歡交際,獨自一人端著酒杯站在酒會的一角,偶有人來,他便朝對方禮貌地點點頭,但神色清冷,了無興致,別人也會知趣地離開。
也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小禮服,酒紅色捲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