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些山路,走快點七八天能到。”
定下此事後,陳新帶著宋聞賢回到窩棚,宋聞賢口述鍾道臺的種種投靠閹黨惡行,陳新動筆寫了一封給楊維垣的信,信中回顧了一番雙方良好關係,然後表示託宋聞賢帶去一些心意,最後義正嚴辭的揭露了鍾道臺的罪惡面目。畢竟楊維垣也是極油滑的人,陳新儘量注意措辭,希望讓楊維垣認為陳新只是和鍾道臺有私仇,兩人一句句的斟酌,修改了兩次,陳新彷彿又回到當年寫正式檔案的狀態。
寫完後宋聞賢再次閱讀一遍後放到桌上,等略略幹些,再折起收好,然後他緩緩打量了一番陳新的窩棚,說道:“陳兄弟有天津的溫柔鄉不呆,願到這窮鄉僻壤的威海衛來餐風飲雪,如此堅毅加才能過人,日後必成大器。”
兩人分別在即,陳新與宋聞賢相處良久,臭味相投,這人可以算是個真小人,但對自己一向不錯,雖然他懷有私心,但誰人無私心,陳新真心的對宋聞賢道:“一路得宋先生相助良多,大恩不言謝,來日方長。”
宋聞賢從船上見到陳新開始,便直覺此人與眾不同,有一種不同於其他人的氣質,幾個月下來更堅信這個認識,到威海後看他練兵也是獨闢蹊徑,短短時日那些縴夫已經具有強軍之態。
他回想數月經歷,臉上露出些感動,“陳兄弟此處百廢待興,本該留下助你一臂之力,但我回頭想想在外間幫你或許有更大作用,借陳兄弟一句話,來日方長。”
“宋先生一路保重。”
第二十二章 聞香
登州城途福客棧中,裝成皮毛商人的盧傳宗正認真看著桌子上一張簡略的地圖,屋中還坐了四人,張大會、聶洪、周世發、王勇,宋聞賢不直接參與此事,與他們分路進城後暫時沒有碰面,此次行動的直接指揮便是盧傳宗。
王勇也是個老海賊,一看就是兇悍之徒,但他是熟面孔,行動多有不便,盧傳宗便讓他主要打探訊息,今日是幾人第二次碰頭。
“韓斌住在西城鼓樓街,大多時候午後出門,一般先到觀音堂附近的鴻運賭坊賭錢,離開的時間不定,然後在回香酒樓喝酒吃飯,晚上有時回家,有時在眠春樓過夜。”王勇指著地圖上登州西城的部分邊指邊講,這張地圖是宋聞賢路上所畫,標註了幾個主要的地標。
盧驢子眼中寒光閃動,他自從跟隨陳新後多次歷練,與幾個月前的那個縴夫已經完全不同。“王兄弟,韓斌家裡有什麼人?”
王勇看盧傳宗一眼,搖頭道:“盧兄最好不在他家動手,他家離登州府府署很近,白日人多,晚上有快手更夫巡夜,而且他幾個同鄉也住在一個巷子,韓斌那幾個人都是多年砍殺活出來的,真對上,我們不見得討好。”
聶洪在旁邊冷冷插話道:“晚間翻牆進去直接一刀殺了。”
盧傳宗搖搖頭:“這幾日夜間有時下雪,會留下腳印,萬一驚動了他同鄉或府衙的人,不好逃脫,況且我們住在客棧,夜間進出不便。”
王勇跟陳新一起去過日本,對陳新比較佩服,問盧傳宗:“陳大人是怎麼說的?”
盧驢子面無表情的說:“陳大人只要求一擊必中,手腳乾淨,他讓我先搞清韓斌活動規律,行動時分為接近、刺殺、脫離三個階段細細計劃,制定計劃後要預演幾次修正計劃,具體如何執行交我根據情況全權負責。”
王勇哦一聲,對陳新如此放手有點意外。
張大會在邊上忽然問:“眠春樓是不是青樓?”
王勇看看這個半大孩子道:“是個青樓,算是登州比較好的。”
張大會沉吟片刻,對盧驢子道:“盧哥,韓斌活動的地方就四個,家裡、賭坊、酒樓、青樓,還有三地間的路上,家裡離府署和同鄉太近,不能選,賭坊、飯店有他同鄉一道,最好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