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伍長剩下一個,加五個倖存計程車兵,幾乎人人帶傷,現場只剩下輕傷的三個人,這個小隊基本報廢了。
趙宣看鐘老四臉色不對,連忙湊過去在他耳邊道:“其他都不要說,先寬慰一下他們。”
鍾老四停頓了一會,才點點頭,上去跟每個士兵交談幾句,上去挨著拍了他們肩膀,然後讓他們下去休整。
大部分隊友死了,幾個士兵在哀傷中卻還有一絲興奮。等到這三人離開之後,鍾老四臉色陰沉一把抓過關大弟道:“你他孃的到底有沒有跟他們說,射擊完就地等待。近戰他們這點本事夠麼,你這個士官長怎麼當的。”
關大弟呆呆道:“伏路前俺都說過幾次了。你不信問劉柳。”
趙宣上來把鍾老四的手拉開,一邊勸道:“好好說。好好說。”
劉柳在一邊道:“大人,咱們還沒有和近戰兵合練過,就是伏路時候才說了,大夥沒演練過,打起來便亂了。”
“兩個都要處罰。”鍾老四吼道,“隨隊軍法官記錄,作戰完成後按軍法處置。”
關大弟低頭看著地面,鍾老四狠狠盯了他幾眼,看他軍服上有一道刀痕。輕輕出一口氣問道:“傷著沒有?”
關大弟搖搖頭,鍾老四聽完又有些怒意的道:“當兵四年多,認那點字都認不全,你學火槍都能學會,你就不興能耐點,把那些字認齊全了?滾!”
關大弟耷拉著腦袋敬禮離開,趙宣過來對鍾老四道:“這事不是關大弟的錯,也守住了伏路陣位。。。”
“俺擔心的不是這個。”鍾老四皺著眉拿起地上一支折斷的刺刀道:“即便是蘇鋼的刺刀,還是比不過大刀。燧發槍對後金兵近戰完全劣勢,若是此次沒有山地步兵和即墨千總部隨行,夜間偷襲還真不好防禦。”
趙宣試探道:“那你後面打算怎麼樣改?加一個千總部的鴛鴦陣?”
“俺有這個打算,不過那樣一來。實際上又成了以前的編制,多兵種混合,指揮和訓練上又多出許多麻煩。”鍾老四搖搖頭。“陳大人上次見過,提得最多就是單一兵種。快速成軍啥的,俺估摸著他不會同意。不過俺還是得說。”
鍾老四兩人說著話的時候。關大弟已經走回旁邊集合的位置,準備跟著收隊回營,唐瑋站在佇列中,看著地上的十具屍體臉色蒼白。都是他一個排計程車兵,熱情而精力充沛,訓練間隙還要去踢球,唐瑋往往只能跟他們拼半場,轉眼就是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馬上就會被燒成一堆灰燼帶回登州。
他在河南看過許多的屍體,也收拾過不少屍體,但那些面孔他並不熟悉,即便是登州鎮計程車兵,也與他少有交集,文藝隊一向處於最安全的位置,與現在的感受有天壤之別。
“第二排,向右轉!”
唐瑋機械的轉過身,跟著大隊往營地走去,營中已經收拾完畢,隨行的東江兵充當輔兵的角色,幫他們拖帶輜重和帳篷。大隊馬上要繼續向海州進發,吸引建奴兵力留駐海州,便於遼南旅在蓋州發動南線攻勢。
因為昨晚的夜襲,士兵都高度緊張,本來該輪換休息的,但除了那個王湛清之外,沒人能睡著,此時回到大隊後精神鬆弛下來,疲倦的感覺一陣陣襲來。
謝飛對旁邊的唐瑋道:“還好咱們隊沒死人。”
唐瑋看著地面嗯了一聲,謝飛奇怪的轉頭問道:“想啥呢。”
唐瑋看看周圍,湊過去低聲道:“俺在想,要是關士官長不在我們隊,咱們是不是也變成地上的屍首了。”
“你怕了?”
“俺。。。俺想起俺爹媽,就俺一個兒子,要是俺戰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們以後咋辦。”
謝飛看了唐瑋片刻道:“你早不這麼想?害得老子跟你一起來當戰兵,老子回黃縣縣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