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回登州坐船去東江鎮,總比給關寧軍賣命強。”
遼兵紛紛鼓譟,站在李九成一方,只剩下孔有德的家丁還圍著李九成,但他們也有些動搖,孔有德不善言辭,無以駁斥李應元,眼看著士兵被李家父子鼓動。
李應元看士兵已經被爭取過來,但孔有德家丁最多,要是孔有德不同意,最終仍是火併的結局,而且自己肯定討不了好,他眼珠轉動,噗通一聲對著孔有德跪下,大聲道:“求將軍領著咱們遼兵尋條活路,毛帥打了那許多年,得個啥下場,咱們不想給朝廷賣命了。”
言罷在地上使勁磕頭,發出呯呯的聲音,有了這個榜樣,其他遼兵跟著跪下,孔有德眼前黑壓壓一片起伏的腦袋,李應元一提到毛文龍,許多遼兵大聲哭泣,充滿悽楚的氣氛,毛文龍在東江確實也有不法之事,但他始終是一手建立東江鎮,給了黑暗中的無數遼民以希望,這些士兵在心中仍然視他為精神依靠,毛文龍被殺其實一直影響著東江鎮所有人的心態。
孔有德環視全場,心中湧起無力感,現在殺了王家的人,如果繼續去遼鎮,無論輸贏自己的結局都堪憂,士兵心中自然也知道得罪文官的結果,沒人願意再去大淩河送死,就憑現在計程車氣,到不了山海關人就跑光了,自己同樣是個斬首的下場,有毛文龍例子在前,他估計不用三司會審,自己直接就被某文官砍了。
他兩眼無神,李九成眼看孔有德動搖,也鬆開刀子,對孔有德低聲勸道:“孔將軍,咱們多年過命的交情,我在北邊聽說了,建奴十多萬人,戰兵五六萬,就憑咱們現在的樣子,去遼鎮死了都沒人收屍,再說關寧軍遼餉拿著,號稱強兵十餘萬,為何還要咱們這些遼兵去救,朝廷如今不怕聽調的,只怕有力的,關寧軍在京師都敢跑,祖大壽也沒被斬首,咱們同樣也行,路上搶個飽,回去佔了登州,朝廷只能再招安咱們,這也是咱們唯一的活路,到時有銀子有人,豈不比如今快活,就即便敗了,左右是個死,咱們怕個啥。”
孔有德的眼神慢慢匯聚,死死盯著這個把他逼得走投無路的人,開口狠狠道:“你狗日李九成是不是把銀子敗光了,現在要拖著老子一起死?去佔了登州,佔你母親的佔,文登營就在滄州附近,咱們一反,你打得過陳新?”
李九成一個哆嗦,他去年去過文登,對文登營那些練得如同機器計程車兵印象深刻,而且戰績在那裡擺著,他再囂張也不認為自己打得過文登營。
李應元一直在登州,對最近的事情比較清楚,湊過來道:“陳大人這些時日和孫大人鬧得挺僵,心裡未必便高興,他對咱們遼民一向不錯,只要咱們明言不和他作對,陳大人或許暗中支援咱們也說不準。”
孔有德看著滿地跪著計程車兵,如今人已經殺了,兩人一番話也說得明白,他其實也沒有什麼退路,心中一狠道:“****的,老子早受夠了,大淩河老子不去了,但咱把話說在前面,咱們搶歸搶,不能說造反,你母親的造反是那麼好造的,造反旗號一打出來,皇上還不把九邊大軍都調來打老子。”
李九成奸笑道,“咱們啥旗號都不打,只管搶便是,最多如當年祖大壽一樣,朝廷到時還是隻得招安咱們,這殺人便成了小事,不會追究咱了。”
李應元立馬跪在地上道:“孔將軍,咱們這幾千遼兵的命都在你手上了。”
孔有德默然半響後長嘆道:“如今之局,只得如此罷了。”
李九成聞言大喜,但還是不放心道:“山東兵備鬆弛,唯一可慮只餘那文登營?又恰巧在側,要不然咱們乘其不備,一鼓破之,擒了那陳新為質,文登的人財豈非盡為我有,即便割據一方,也不懼了。”
李九成面目猙獰,似乎已經把文登全盤接手,孔有德和李應元同時搖頭,李應元道:“爹,先別說打不過文登戰兵,就算打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