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樣子,解釋道:“日本銅多出於石見銀山,俗稱倭銅,並未精煉過,含有些銀,現今金銀銅流出太多,幕府便有了限制,能拿到兩萬斤已是不錯。連銀兩也是如此,原本的吹拔南釕最為純色,但銀兩流出過多,前些年便在長崎開銀爐改鑄丁銀,現在多為丁銀支付,成色便差了一些。”
陳新聽了,猜測李國助多半也在自己提煉,不肯賣出太多,改口對他問道:“那李公子此處還有沒有其他貨品?”
李國助笑道:“陳兄既然有數百兵丁,想來鉛子火藥倭刀都需要,大可買些回去,倭國的硫磺比之大明實有過之。俵物之類,雖說得利不多,好在數量甚多,也是可以的。”
李國助還是想賣俵物,陳新對這俵物無甚興趣,去年買回的俵物,趙夫人雖說一月之間賣光,但賣價甚低,幾乎沒有什麼賺,若是慢慢賣可能利潤也只是稍多,陳新沒有多少興趣。倭刀更是價效比很差,至少是幾兩銀子一把,而大明就算用鋼做的大刀,也不超過十兩銀子,倭刀短短細細一個刀身,當不得堂堂之陣。
倒是鉛和硫磺可用,陳新低頭算算,自己的火槍子彈若是**錢重,十發就是一兩,如果擴軍有個幾百鳥銃手,每人十槍就是幾十斤,而他自己的打算是要經常訓練,最好是有彈訓練,這樣算起來鉛的消耗也很不少。另外做私錢也要加入大量的鉛,這東西大明也多,但既然無甚可買,只得也買些回去,不過銅能多些最好,不但能造假錢,以後造炮也用得著,畢竟銅炮比鐵炮輕得多,而且延展性更好。
想到這裡跟宋聞賢商量幾句,然後對李國助道:“如此便多買些鉛和硫磺,鉛買兩萬斤,硫磺五千斤好了。”
李國助道:“如此便有四萬斤貨物,還不足萬兩的貨銀,陳兄兩條船,除了裝銀外,還是空出許多,是否買些俵物。”
陳新對這個俵物實在無趣,笑著搖搖頭,心中還是想的銅,開始迂迴進攻,“在下這兩日先看看其他貨物,若是沒有合適的再看俵物。”然後便壓低聲音對李國助道:“我上月看朝廷邸報,說是那鄭一官越發猖獗,去年攻陷中左所,不知有沒傷到貴友?”
李國助聽到鄭一官三個字,眼睛中寒光一閃,轉眼又緩和一下臉色,對兩人拱手道:“虧得陳兄去年的提醒,二位剛走,我便派家僕新佑衛門趕赴福建,鄭一官去年十月攻下中左所,果然在全城大搜我那位友人,我家僕提前帶著友人離開,否則。。。”李國助說罷出一口氣,許心素對他而言非常重要,他以長輩稱呼許心素,許心素憑藉廣闊的關係網和渠道,能給他提供很多貨品,雖然現在鄭一官在海上鬧騰,但每年還是能過來一些船,是李國助重要的收入來源,如果沒有了這條路子,他的實力就會大受影響。
陳新一臉欣慰的表情,“如此在下便放心了,前些日子看了邸報後便一直未李公子憂心,在下今年去京師之時,便聽得有朝官提起招安鄭一官之事,李公子更要讓你有人小心一些,退往離海遠些的地方。”…;
宋聞賢知道陳新未去京師,只是要說及此事,增加交易籌碼,在一旁幫腔道:“我也聽說了此事,那俞諮皋去年大敗於鄭一官,下獄問罪是一定的,連將門之後都打不過鄭一官,眼下福建也沒有其他良將,鄭一官已是勢大難制。”
李國助無奈道:“如今也只得讓我那友人暫避一時,他雖在福建根深蒂固,但朝堂之事也無法左右。既然陳兄曾說鄭一官此人根基不固,我便等他露出破綻,再行殺著。”
陳新搖頭道:“李兄勿怪在下多嘴,全然不管,也非良策,福建官場有你友人牽制,朝堂之上也得有人幫忙,要緊時刻一句話便可定那鄭一官生死,眼下我在京師已是搭上一條路子,此人不久便要身居要職,入閣為大學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