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過年。北面的港口同樣如此,平日熱鬧非常的碼頭只有少量水營兵警戒。
一群軍官正在碼頭附近,對著冰封的海面指指點點。
疤子向身邊的代正剛道:“代副營總,看樣子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要想從海上運兵,最好還是從陸路。”
鐵塔般的代正剛長長嘆口氣,現在登州對峙已久,形勢隨時可能變化。文登營的第一千總部和預備營剩餘部隊都去了寧海州,他的第二千總部原計劃直接坐船從半月灣奪取水城,現在看來要落空了。
代正剛對身邊一同視察的劉破軍道:“那第一千總部還是走寧海州,與大軍匯合。”
劉破軍點點頭。無可奈何的道:“如果不能解凍,那便只能如此了,即便威海能破兵,到了登州外也是白搭。但現在孔有德所部哨騎每日都在寧海州附近出現,咱們的大軍不能太過靠近,而且寧海到登州道路不佳,近五千大軍只靠一條道路,終歸不是最佳。”
“為何咱們不能到寧海州邊界,給那李九成些威懾,讓他老老實實招安便是。”
劉破軍對陳新的計劃知道得比較清楚,就是要讓李九成他們能放心攻城,但又不能穩固防守,所以對於文登營的作戰行動就要求非常高,他不好跟代正剛這樣的主官說詳情,只好敷衍道:“咱們的兵都是私下練的,太過招搖總是不好的,特別現在王廷試他們都在寧海州,咱們明面上剩下的只有兩千人。”
代正剛還是有些不解,“那一旦打起來,總會知道,就說是衛所兵就得了。”
劉破軍不想多說,笑笑說道:“或許大人有其他打算,他的命令很明確,不能讓孔有德所部發現咱們的大軍,只要他們哨馬不過寧海州城,也儘量不與他們衝突。眼下登州形勢微妙,咱們還是按大人要求來做,第一千總部馬上開赴寧海州蛟山營地。”
“咱們打這麼多次仗,就數這次最莫名其妙,軍隊動員了一大堆,還要小心翼翼,也不知陳大人是啥心思。”代正剛有些煩悶,對衛兵一招手,“通知軍隊整理行裝,半個時辰內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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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縣北方的虎山南坡,文登營大軍已在此駐紮數日,棲霞境內全是連綿的山地,文登營從棲霞縣治順文水岸邊的官道北上,一路經公山、蟾山、赤和口、松山,隱蔽到達虎山南坡,從虎山在往北,翻過郭家嶺,便進入登州界了。
北風呼嘯的虎山山頂上,站著幾名穿著白色披風的人,其中一人便是剛從文登趕來的情報局長周世發。他趕了數百里路,眼睛裡滿是血絲,但精神卻頗為亢奮,“大人,各地的收服的山寨都準備好了,只要大人下令,便可清除名單上的人。”
陳新看著北方道:“現在咱們得等李九成先動手,他何時打下登州。咱們就何時發動。”
“是,但李九成攻城乏力,一直在城外與登州軍小規模交戰,前日雖擊敗了張燾所部,但登州軍力仍多,而且孫元化手上還有二十餘門紅夷炮和弗朗機人,也不知李九成到底能不能打下。”
陳新也不敢那麼肯定,畢竟歷史有小小的改變,如果李九成真的答應招安了,陳新怕是要氣得用頭撞虎山上的石頭。為了不讓李九成改變主意。陳新一直避免刺激他,為了迷惑李九成,還安排塘馬從萊州去密神山,讓李九成儘快兌現那四成利潤,以展現一個大明軍頭的形象。
但李九成到底會如何打算,陳新也心中沒底,這幾天他一直在一種不安的情緒中度過,半夜只要稍有動靜就會醒來,希望是有登州的訊息。這樣的等待比直接上戰場更讓人煎熬。
他閉上眼把心神安靜下來,身邊的周世發繼續道:“盧傳宗的第一千總部以保護王廷試的名義進駐寧海州城。預備營由王長福帶領,隱蔽在寧海州東南的蛟山,隨行的還有剩餘的中軍偵騎隊和一個特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