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漁打個呵欠後回道:“陳大人說必定萬無一失,劉先生你就放心吧。大人眼下該是在州衙,那宋聞賢剛回來,大概在說話吧。”
“你說誰回來了?”
“宋先生,宋聞賢,我在西門碰到他了。”
。。。。。。
“宋先生你怎地回來了?”陳新滿臉驚喜。他細細一看,眼前的宋聞賢滿臉風霜,全然沒有原來的風流和玩世不恭。
陳新雖微覺驚訝,但更多是高興。這個老流氓相識很早,對自己也有過真心的幫助。是他少有能談得來又能說些隱秘事的人,劉民有雖然是最好的朋友,但很多事情不敢跟他說,周世發和黃思德等人是下屬,就這個宋聞賢是半個朋友的性質。去年派他去京師後,兩人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面,陳新咋見之下頗有些喜出望外。
宋聞賢一臉笑容,仔細打量陳新一會,突然一揖倒地,“屬下恭賀陳大人,此一戰若盡全功,我文登營已然雄踞魯東,日後位極人臣當在意料之中。”
陳新哈哈大笑,連忙扶起宋聞賢道:“這都是大夥一起努力的結果,宋先生在京師殫精竭慮,同樣功不可沒。”他在宋聞賢面前也不裝樣子,並不否認雄踞魯東的企圖。
陳新趕緊叫人給他上茶,兩人分位坐了,陳新看宋聞賢衣衫又髒又破,還有少許血跡,關切的問道:“眼下叛匪未除,到處都不太平,宋先生一路可順利否?”
宋聞賢躬躬身子道:“屬下七日前從京師出來的,張大會怕路上不太平,派了三個情報站的好手陪在下同路。到了新城附近便有不少打劫的人,看著都是些無食的百姓。過了青州府過後路上確實亂兵很多,都是從平度這邊逃出的,只敢選些小道走,倒很是遇到幾次險情,還折損了一個人,天幸在平度附近碰到了文登的哨馬,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了,這馬騎得老夫一身骨頭都散了。”
他雖然說得輕鬆,但陳新知道他畢竟是個書生,只帶幾個人必定是危險重重,李九成叛亂把原來的格局全部打破,濟南北部的統治秩序被徹底打破,餘大成前幾日被逮拿進京,官場群龍無首,短時間無法恢復,形勢肯定非常混亂。
陳新眨眨眼睛,“宋先生辛苦了,先生明知此時如此混亂,還要冒險來到登萊,可是京師有何重大事情發生?”
宋聞賢笑眯眯看看陳新,慢悠悠的說道:“倒是沒有特別的事,只是老夫那日思索周延儒上次的提議,忽然想起一事。終夜不得成眠,第二日一早起來便帶人趕回。”
陳新動容道:“能讓先生憂心的,必是大事無疑,請先生不吝指教。”
宋聞賢對陳新的謙遜十分佩服,他是從西門入城,沿途看到不少繳獲物資往北門運送,文登營有強大的練兵體系,一旦有了充足的財力物力,必將發展成一股足以影響北方局勢的力量。陳新還能保持一種謹慎和謙遜,更讓他覺得此子是做大事的人。
他也不再賣關子。收起笑容道:“在下所慮還是大淩河。”
“大淩河?”陳新皺起眉頭,他最近其實頗為得意,連今年動亂的源頭都很少想起,此時宋聞賢一提出來,便覺得自己有些大意。
“建奴至今未曾撤兵,那便說明祖大壽仍在堅守。宮裡面傳來的訊息,皇上已經對孫承宗極度不滿,多次大發雷霆,梁廷棟親自趕往錦州。要求遼鎮剋期解圍。那孫承宗恐怕是不能再等了,最近便要出動遼鎮主力救援大淩河。”
陳新認真的聽著。一邊微微點頭,宋聞賢喝一口茶後繼續道:“吳襄和宋偉前幾次都是帶著不多的騎兵,這次若是大軍出動,想逃便沒那麼容易,遲早又是一次薩爾滸般慘敗。到那時遼鎮精銳盡失,萬一祖大壽再被盡殲,寧錦便虛弱不堪,我擔憂的便是。。。”
“調我去守遼鎮。”陳新沉沉的補了一句,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