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他對這一股勢力的懼怕,特意安排了四個士兵站在廳中,門口還有三個強壯家僕,暗中在身上藏著利刃,而對方只有兩個人,知州大人才算是放下心來。
而王二丫兩人則十分自然,在周圍好奇目光的注視下十分沉靜,連東西兩側傳來的嚎啕大哭似乎也對她沒有影響。
“嗯。這個王二丫掌櫃,王掌櫃,貴屬前幾次來訪,恰巧本官有恙。慢待之處還請見諒。”
王二丫微微躬身,“大人哪裡話來,知州大人為臨清一地千萬百姓殫精竭慮。日夜操勞,我們百姓來求見。亦只是要面謝父母大人的勞苦功高,略表心意罷了。”
知州看王二丫神態沉靜。心中暗暗稱奇,尋常男子見到州官,也有很多失態的,這女人倒好,如同在家中一般。
“為官一任,自該造福一方,都是本官分內事。不知今日王掌櫃此來有何貴幹?”州官說起套話來十分熟練。
王二丫抿抿嘴笑了一下,輕輕道:“昨日一同業突遭不幸,兇人手段殘忍,坊間百姓人人驚懼,小女又聽聞大人有同僚屬下同遭難,心中擔憂父母大人,特來拜見,一來請大人節哀,二來請大人寬心。”
曾知州手輕輕抖動著,連忙縮到袖子裡面藏著,對方的聲調平淡,但又充滿一種自信,暗中意思是不會對付曾知州,實際上則是承認了是她乾的。
曾大人一時還不知道怎麼接下去,略有些尷尬的點點頭,王二丫繼續淡淡道:“同業遭此大難,小女也覺得心痛,但死者已矣,小女痛定思痛,該當奮起心志,繼承東嶽東家的遺志,將臨清的煙業發揚光大,才對得住父母大人的殷殷期望。小女向王大人保證,東嶽能做起多大的生意,文登香只會更多。”
“不要臉。”曾大人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這女人臉皮也確實夠厚的,當著這麼多人隱晦表示會送更多好處,東拉西扯裝飾一番,還顯得挺有責任感一樣。
曾大人自然不敢表露出來,他不怕這女人,只怕她背後那股勢力,只得低聲對王二丫道:“王掌櫃有心了,這臨清煙業在運河上是一絕,自然要發揚光大,既然東嶽不在了,本官一定全力支援文登香,以慰那東家在天之靈,王掌櫃日後有何為難處,還請不吝開口。”
“既然如此,小女有一不情之請。”
曾大人早有準備,對方不會那麼容易送銀子,連忙說道:“王掌櫃請說。”
“小女覺得臨清煙業魚龍混雜,許多客商去了他處購銷,實在於臨清不利,許多船工挑夫因此生活無著,雖是升斗小民,亦是大人的赤子。究其因乃是因臨清某些同業任意妄為,敗壞行規而致,是以小女想請大人出面,在臨清建一煙業行會。”
“應當的,應當的。”曾大人滿口答應,他知道對方想幹啥,這個行會是古已有之,屬於同一地區同業之間的一種組織,是為行業爭取利益的,但這個女人顯然不是為大夥謀福利的人,她要透過曾大人建立行會,就是要告訴當地縉紳,知州在她這一方,然後她只是要控制行會,就能透過官衙和行會壓制小煙坊。
臨清南北貨物齊聚,曾知州犯不著和一個煙店拼命,況且這個煙店還一樣的給他銀子,對方開出了條件,他反而放鬆了心思,總算不用擔心突然被人砍了腦袋。
“難得王掌櫃如此有眼光,行若無會,便是一盤散沙,王掌櫃精於煙業,這個會長就先定下王掌櫃了,那東嶽煙店的東家若是能看到煙業行會,想必也是欣慰的,請王掌櫃萬勿推辭。”
左邊隔壁院子一陣嘶聲大哭大喊,好像有同知的家眷上吊了,曾知州略略有些侷促,王二丫抿嘴笑笑,站起來道:“小女沒說要推辭,曾大人說得好,為了告慰東嶽的東家,小女打算繼續用東嶽的煙名,也產些低檔煙,亦算是為同業留個留念,他們菸廠那塊地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