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七千,何獨我一人可恨。”
孫元化一時口塞,李九成接著道:“某知道孫大人並非貪婪,留下銀子也是要討好上官,大人對遼人的情義,咱們都記在心裡,只要孫大人願意,咱們願繼續奉你為主,請孫大人在登萊稱王,對朝廷聽封不聽調,日後便不必去討好那些朝中大臣閣老,豈不比現今舒服?”
後面的王徵呸一聲大罵道:“李九成你利慾薰心,此時還想利用孫大人的名望,朝廷不會讓你們得逞,必定大軍將你們一股剿滅,將你等抄家滅族。”
李九成不去理會王徵,對孫元化道:“某就兩父子,抄家滅族也不過兩條命,某有何好怕的,自古富貴險中求,孫大人覺得如何?”
孫元化正要繼續痛罵,路旁的一個宅院大門吱呀一響,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尖叫著跑出來,上半身的只用一件肚兜捂著胸部,露出白皙的肩膀,兩名亂兵追出將她抓住,正要往回拖時,抬眼看到一眾大人在這邊,不由愣在原地。
那女子看到這邊的官員,尖聲哭叫道:“爹爹救我。”
後面押著的蓬萊知縣慘叫一聲,掙扎著要衝過去,被兩名家丁死死按在了地上,李九成獰笑道:“原來是知縣大人的千金,某也是要試一試的。”
蓬萊知縣哭著道:“下官投誠,請李大人接納,小女她還未出閨門,請李大人饒她一命。”
耿仲明笑道:“你平日見了老子不是趾高氣揚,從來不帶睜眼看咱們遼兵一眼,你也有給老子下跪的的時候。”
李九成對那兩個亂兵道:“把知縣千金拖進去關好,老子一會親自試試知縣小姐的味道。”
那知縣在地上使勁磕頭,額頭上已經鮮血淋漓,文官高高在上的形象被徹底打破,一眾東江軍看得哈哈大笑,體會著一種說不出的痛快,他們的自卑心態正在轉變為一種優越感。
孫元化氣得鬍鬚微微發抖,怒視著眾人一時說不出話,李九成笑完對孫元化道:“孫大人還是多考慮一下的好,你對咱們遼人不錯,你的家人老子不動,但你喪城失軍,朝廷不會給你活路,跟咱們一起反了,總還有個盼頭。”
這時一個家丁騎馬過來,他大聲道:“李大人,張可大在自家住宅殺死妻妾,上吊後放了一把火,已是死了。”叛軍將領互相擊掌相慶,張可大一死,正兵營已經不足為慮,登州城內再無有組織之力量。
李九成略帶興奮的轉頭對孫元化道:“張大人是條好漢,不過死得卻是無益,孫大人請好生想想下官方才的提議。”
“不必說了。”孫元化一臉堅定的打斷,“本官原本就該死,只是自刎未果才被你們所俘,若是你們認為可要挾本官,便錯得厲害,大丈夫當死得其所,本官喪城辱國,自該受那菜市一刀,你們真以為本官會惜命而甘願苟活於豺豹之穴乎?”
他話說完,王徵踏前一步道:“老夫陪著孫大人一同上路。”
一群叛軍將領沉默下來,他們雖然在武力上制服了這些文官,但孫元化和王徵的表現又有一種他們難以理解的勇氣,將他們心中的優越感拉低。孫元化和王徵都有這時代官員的那些毛病,但他們也有自己所堅持的信仰,這些東江兵有仇恨,但從來沒有過信仰,所以永遠無法懂得這些願為信仰獻身的人。
孔有德看向後面的弗朗機人,這些人一直教授各營使用紅夷炮,算是他們的老師了,昨晚他們在城頭髮炮給了叛軍一些殺傷,在南門也進行了英勇抵抗,三十名弗朗機人陣亡十五人,只剩下了眼前這十多人。
那領頭的弗朗機人也搖頭道:“對不起,我們雖然是僱傭兵,但我們有僱傭兵的原則,我們是不會投降叛軍的。”
孫元化仰天大笑,“可笑朝中御史彈劾本官信夷教用夷人,如今遼東虎賁作亂,反倒是夷人誓死抗敵,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