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是必定的事,前些時日陳將軍還跟小人說起,說梁大人實乃朝中知兵之人。日後梁大人若是厭倦了朝堂,還想請大人來登萊小住。他也可以當面跟大人討教。”
梁廷棟對宋聞賢搖搖手道:“與陳總兵談兵,人生一快事也。這青州的事情。本官是知道了,道石若是最近要回旅順,給陳總兵帶個信,朝中的事情本官會幫他盯著,青州的把握亦是有的。他只管打好旅順便可,還有就是不要事事身先士卒,官也好財也好,都得身子康健才有得用。”
“小人明白了,陳大人昨日也來了信。他讓小人轉告大人一聲,兩虎相爭似要分出勝負,博個大小比不博的要好。”
梁廷棟哈哈一笑,他今日與周延儒撕破臉皮,就是來自他對近期形勢的判斷,以獲取溫派中更有力的地位。而宋聞賢這個政治掮客手中的情報對他頗為重要,他尚未想到宋聞賢背後有一支精悍的力量在支撐,只以為是這個掮客東竄西走打聽出來的。
梁廷棟對宋聞賢頗有意味的道:“若是周大人果然急流勇退,那朝中形勢必定與從前不同。實際在本官看來,這未必全是好事,當了首輔就是最大的靶子,那些科道御史會盯著不放。皇上也會著緊某些事情,若是要大家過得舒坦,其中的微妙處。溫相明白,陳將軍應當也是明白的。”
。。。。。。
“想得明白的人不多。”陳新在旅順水城對面前的楊雲濃笑道。“黃龍就是個糊塗人,他雖說也打建奴。但永遠看不明白形勢,被亂兵割了耳鼻還不吸取教訓。這次雖是上了岸,卻往鐵山方向去了,並不是王大人說的方向,屆時就要看他人頭,戰後參他一本是少不了的,尚可喜和毛承祿都比黃龍要強,這次毛承祿既然同意了用餉票發兵餉,那日後就算自己人。尚可喜更是不錯,兩次圍攻黃骨島堡,即便未下,但打仗的心思一眼就能看明白。”
楊雲濃擦擦額頭的細密汗珠,“確如大人所說,屬下這一趟東江跑下來,就數石城、廣鹿對俺最是親熱,皮島沈世魁也尚可,唯有黃龍那裡不冷不熱,他既如此做派,也怪不得我等不收他的人參皮裘,他島中手下對他頗有微詞。”
陳新笑笑道:“本色不要拖欠他,島中的人都要吃飯,按規矩漂沒三成便可,免得島民沒飯吃去投了建奴。不過私下裡要傳些訊息出去,就說是黃龍為了自己面子,不肯和登州鎮往來,所以島中物資不得往來,”
楊雲濃弓著腰道:“下官明白了。”
他說完偷眼看看旅順前方,那邊硝煙陣陣,各處炮聲隆隆,顯得戰況依然激烈,陳新沒有帶他去前線,不過聽說建奴已經挖進了攔馬溝,雙方連說話都聽得見,那種嘭嘭的爆炸聲就是雙方的火雷,登州鎮的瓷雷消耗甚快,現在也在用簡陋火雷替代。
“楊副司長。”
陳新突然開口說話,楊雲濃嚇了一跳,連忙收回心神,只聽陳新道:“這次朝鮮人對你態度可曾恭敬?”
“恭敬,甚為恭敬,小人原本只打算在皮島待幾日,與那朝鮮駐島官接洽便回來,豈知宣川和鐵山各處李朝官吏親自來請,小人便去了宣傳一趟,李朝對大人好評如潮,以前鐵山宣川各處韃子隨意出入,如今都逃回了江去,尋常不敢過江來,朝鮮人都說是天兵的功勞,首要的便是登州鎮。”
“今年菸葉和人參的事情是否都談妥了?”
“妥了,不過朝鮮想直接賣給咱們,但大人交代過,所以小人還是讓他們經皮島轉手,讓沈世魁有點湯喝,其他具體的事務,便是商社自行商談,小人也插手不了。”
陳新笑笑道:“他們王京那邊可以直接來船到靖海衛,這個可以答應,北邊還是走東江好一些,這樣錢莊和商社在皮島才站得住腳,你把錢賺完了,和皮島的東江兵還打什麼交道。”
“屬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