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請大人吩咐。”更加謹小慎微的劉破軍湊過來。
“你領我的衛隊和剩下的中軍輕騎,沿紅嘴堡哨探,至歸服堡折返,時間不得超過三天,遇小股敵軍可以攻擊,遇大敵便撤回。”
劉破軍驚訝的抬頭,他目前還在戴罪狀態,在軍中威望一落千丈,陳新就又給他安排了領兵的任務。旋即他便明白陳新安排的用心,眼下也只有中軍這些朝夕相處的同僚還能安心聽他指揮,也是給他機會恢復聲望。
劉破軍低頭激動的道:“屬下謝過大人信任。”
“在那些旅順的軍戶裡面挑幾個會騎馬的嚮導,他們會起作用,這次用遊騎破襲敵境,你要記住不要纏鬥,不管中不中,都是一擊即退,來去如風才是遊騎的宗旨,行動前多聽聽那些老兵的意見。”
“屬下明白了!”
“你即刻去準備,昨日繳獲的馬你多帶幾匹運豆子,平時多走路,保持馬力,給那些建奴瞧瞧厲害。”
劉破軍用力行禮,轉身離開了。
“王碼夫,派塘馬去西岸看船隊到了沒有,到了得話,讓所有開浪船以上的船隻卸下糧草,下完後所有船隻沿西岸北上,到復州海岸去轉轉,至復州西北插排石返回,停泊娘娘宮等待命令。”
。。。。。。
大淩河城內,一片灰敗殘破的景象,祖大壽麵容枯瘦,城中糧食已盡,二月中旬以來兵將開始以人肉充飢,先吃餓死的平民,然後是吃餓暈的,再然後便是四處搜捕躲藏的商民。
城中既無柴火,也無果蔬,大量的人得了壞血癥,原來總共四萬多軍民的大淩河城,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一萬五千人,遼鎮的大批精銳就被幾道壕溝困死在城中,目前剩下的一萬五千人中,還能登城作戰的不足五千人,其中的家丁和戰兵只有三千不到。曾經兵強馬壯的祖家軍,如今連出城作戰的能力都沒有了。
遠處後金的土城依然屹立,從圍城至今,祖大壽一直期盼的援軍從來沒有出現,連傳信的都沒有出現過。城外一成不變的景象讓祖大壽眉頭深皺,原本以為後金兵會忍不住冬季的運輸艱難而撤走,結果他們居然真的圍了一個冬天。
“義父,黃臺及又來信了。”祖可法的聲音響起,祖大壽看看這個義子,原本高大威猛的壯漢,現在竟然走路都有些不穩,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懷中鼓鼓囊囊,露出半截人的手臂。
祖可法見祖大壽看著自己懷中,低頭看人手露了出來,隨手把它塞回去。
“說的什麼?”
“還是那些話,所有將官按原級升一級。。。”
“他建奴的官職能和大明一樣,皇太極給的不過是個名頭,韃子的權都在旗主手中,就封你一個元帥都是無用。”
祖可法低聲道:“但再圍下去,過的些日子便連人肉都沒得吃了,昨日已開始吃營中的瘦弱兵丁。黃臺吉看樣子不把咱們耗死是不會走的,營中已無人聽令,再來得幾日。。。”
祖大壽也知道是實情,黃臺吉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卻沒有拿得出手的戰果,如果最後時刻無功而返,對他的威望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如果再沒有援兵,祖大壽也只能走投降一條路了,即便他心中萬般不願意。
“何可綱現在怎麼說?”
“仍是說不可降建奴,昨日遇到有個把總提起,被他一刀砍了。”
祖大壽眼神陰沉,他叫祖可法湊過來,低聲道:“你預備些家丁,讓他們吃飽,明日午時本官請何可綱。。。”
城外突然號炮連響,身邊一個家丁大聲道:“大人快看,韃子的汗旗出營了。”
祖大壽立即停住,走到城碟邊,只見兩裡外後金的織金汗旗正在出營,各營鼓號連綿,大部分的固山旗和旗主旗都在移動,人喊馬嘶的動靜遠近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