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居高臨下,對山下連續發炮,射程高達兩裡多,落地時候形成高拋物線,幾乎無法形成跳彈,但炮彈落下的威力不小,凡被砸中的幾乎屍骨無存,給西側後金軍造成不小的混亂。
鐵質紅夷炮三發之後炮身滾燙,紛紛停下散熱,後金大鼓敲響,震天動地,炮陣後面的兩百餘輛盾車開始前進。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試探性的攻擊,鑑於攻擊的難度,這次後金各旗出的人一樣多,每旗一百弓手,共一千人,一千名外藩蒙古兵,烏真超哈和天佑軍各兩百火槍手,騎馬巴牙喇三百人,合計兩千七百戰兵,外加一千多推動盾車的包衣。
“推著走。”張忠旗大聲嚎叫著,用木棍抽打手下的三十多個包衣,他們推動著五輛盾車,他的身邊兩側是整齊一線的兩百輛盾車,排出了一里多的陣線,在上千名包衣的推動下隆隆而去,整個陣線齊頭並進,如同一道木質的海潮。
這種盾車高八尺,用榆槐木製成,形狀如同一個轎廂,下面有四個木質小輪,前護板和頂板厚八寸(25厘米),能防禦明軍所有已知的火槍,高階一些的,還在頂上布三層牛皮,並鋪上泥土和沁水棉被,幾乎水火不侵。
部分精良的盾車前護板並非固定死的,而是用活銷固定,鉛彈打在上面,護板會仰俯卸力,鉛彈鐵彈往往被折射往另一方向,盾車後的人馬絲毫無傷。(注1)
粗糙的盾車前護板則固定死,這樣製作起來更加容易,木板後面用粗木條為肋,防護力同樣出色。張忠旗的麾下,就有三輛這樣的粗糙盾車。
張忠旗的身後是一排弓手和火槍手。後面是督陣的巴牙喇,巴牙喇手執強弓。手中所用的箭卻不是利箭,二十包了布頭的輕箭,布頭上全是紅色的染料,有任何敢遲疑不進者,巴牙喇就會用紅箭射擊,戰後查到身有紅印者,一律處斬,這樣每個巴牙喇就能控制更長的戰線。
張忠旗在盾車的間隙中看著前面的土牆,距離還有三百餘步。但已經在對方火炮射界內,前面黑色的土牆一片寂靜,除了那些缺口處的炮位之外,土牆上還能看到弗朗機和大將軍的炮位,唯有一支支軍旗迎風飄揚,依稀可以看到上面那個張牙舞爪的飛虎,前面的道路上佈滿坑洞和壕溝,還有一些大型的石塊,上面用不同的油漆塗色。是明軍的射擊標記。
雖然張忠旗面向兇惡,但他其實是盾車後面最害怕的一個,他早就見識過這支登州兵的厲害,身彌島逃回一些人。各村都有很多傳言,那支登州兵的戰力無疑十分強悍。好在復州之戰他不在,塔克潭回來後悄悄跟他說起過。聽說他們白刃戰擊潰了整個鑲白旗,那種恐懼每天都在張忠旗的心中加深。所以他離家時才會跟啞巴說那麼多話。
除了試探之外,他們還要順路清除掉那些標記石塊。後金兵也同樣用這種方法標記距離,所以他們很清楚石塊的作用。
三百步,對面紅光一閃,噴出一團白煙。
“嗖”一聲響,一枚三斤重的四磅炮炮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出,劃過低平的彈道,還未飛到盾車陣線就嘭地落地,在地面濺起一團煙塵,鐵彈再次向前飛起,速度減緩了不少,它又在地上彈了一下,一頭撞上張忠旗左翼一輛盾車。,
嘭一聲巨響,鐵彈猛地撞擊在前護板,已經減速的炮彈被厚木板抵擋住,盾車猛烈的一震,前半部往上一跳,護板背面爆射出無數的碎木屑,如同雨點般灑向後方,大大小小飛射木屑變得如同鋒利的刀刃,扎滿後面包衣身體和麵門,後面推車的包衣同時尖叫,捂著臉龐和胸口大聲慘叫。
張忠旗早就知道這個下場,他在灤州見識過明軍近百門紅夷炮的威力,兩個弓手揮著順刀往地上一陣亂砍,把那些慘嚎的包衣盡數砍死。
後金兵到達三百步的標記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