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人如同一人般,轉身後便漠然肅立,無一人轉頭或說話,較場上突然間變得靜悄悄的。…;
所有在場的眾人從未想到過軍隊能像如此模樣,楊雲濃呆呆的看著陳新跑上臺來,只見陳新在楊雲濃面前跪下道,“屬下威海衛左千戶所百戶陳新,受命帶所屬軍戶七十八人赴衛城聽用,剋期到達,請大人示下。”
楊雲濃還呆呆的,旁邊鄭典史倒先反應過來,忙捅了楊雲濃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有點忙亂的道:“好,好,這個,陳千戶便在這裡就是。”
鄭典史聽他說得有點不像話,咳嗽一聲道:“楊大人,是否先安排這位陳千戶到左千戶所的位置列隊。”
楊雲濃恍然道:“啊,正該如此,陳千戶,那你便帶你屬下到左千戶所的行伍列隊。曾千戶,快帶陳千戶去。”
陳新又跪下施禮後,下臺又是幾個口令,佇列右轉行進到左千戶所的位置,排成六個兩行佇列。這時又有五個軍戶牽來了五頭騾子,交到了後勤隊手上,陳新就是打算在較場給威海衛一個下馬威,免得衛中以後有人打他主意,所以為了佇列整齊,連騾子都沒牽進場,此時收了騾子,便打發那幾個年紀大的軍戶回去了。
鄭典史等他們走遠,才對楊雲濃道:“令行禁止,楊大人手下有如此強軍,何愁區區通天梁。”
楊雲濃在典史面前找回些面子,心中得意,口中客氣,“陳千戶治軍得力,連巡撫大人都是欣賞的。”他也不說陳新是巡撫安排的,鄭典史還以為巡撫欣賞楊雲濃,順帶欣賞陳千戶,眼光也略略不同起來。
陳新的小軍隊到左千戶所的位置站定後,較場中又嗡嗡的響起來,周圍的軍戶圍著他們象看珍稀動物一樣,指指點點,既有羨慕也有嘲弄,這些縴夫們這些時日捱了不少軍棍,現在佇列中從不敢左顧右盼,每日操練時也經常被家屬和麻子墩的群眾圍觀,對這些已經毫不在意。
盧傳宗卻對這些圍觀者很不爽,對著自己的兩隊兵大聲道:“都站好了,讓這些鄉巴佬看看啥叫軍隊。”
“你他娘說誰是鄉巴佬。”一個身高體壯滿臉橫肉的壯漢走出來,對盧驢子惡狠狠的道。
五隊戰兵看到居然有人敢對自己的軍官不敬,全都躍躍欲試,他們每日單調的訓練,被操練得精神超級旺盛,又經常捱打,憋了一肚子的怨氣還沒處發洩,每天都有想找人打架的**,平時軍律約束著,現在出了軍營,早有種困獸出籠的感覺。這些軍官雖然平時經常打罵,但下來對他們都很好,有被打傷的還經常親自上藥,連吃飯都沒特殊,兩三個月天天相處下來,大家都有了不錯的感情,現在就等著陳新一聲令下,把這壯漢痛打一頓。
那壯漢兀自不覺,還走到盧傳宗面前,和盧傳宗對視著,盧驢子經過海上血戰又在登州組織刺殺,氣質已經大不同於以前,他揹著手一臉不屑的注視這個壯漢,冷冷道:“老子就說你。”
那壯漢看盧驢子眼中兇光畢露,此時也有些害怕,但又不願丟了面子,聽了這話下不來臺,一挽袖子就要上來打架,陳新正要叫代正剛教訓那人,那壯漢背後突然冒出一根棍子,往他背上連打幾下,一看卻是曾千戶過來了,曾千戶邊打邊罵,那壯漢也是左千戶所的,不敢和千戶頂嘴,也算有個臺階下臺,跳著腳跑開了,但走遠後還轉頭對這邊吐口水。…;
這下連朱國斌和代正剛都忍不住,兩人看著陳新,看他怎麼表示,陳新微笑著擺擺手,兩人才憤憤不平的回去佇列。聶洪在陳新耳邊問道:“大人,這廝實在可惡,要不要屬下路上做了他。”
陳新還是帶著笑輕輕道:“如此小角色,不值得花心思,咱們不是隨便殺人,有目的有好處才殺人。”
聶洪這才不甘的退下,但眼睛一直沒離開那個壯漢,狠狠的看著。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