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一個,還沒成親呢,萬一被打死了,俺娘得哭死啊。求大人放小人一條生路。”
那隊長看唐瑋實在不像話,趕緊在他頭上一拍,正好打在一個上,唐瑋啊呀一聲鬆開了劉民有,又在地上連連磕頭,不過沒有把額頭磕到地上。
“只有一個?”劉民有遲疑了一下,屯戶中徵兵都是優先徵那些家中兩個丁口以上的,唐瑋這個工作看起來算是高危行業,沒準哪天被打死也是可能的。
他轉頭對著隊長道:“以後演出之前能否先給屯戶講一下,就說只是表演。”
那隊長焦頭爛額的道:“黃總訓導官都說過了,不能先講只是表演,就是要讓大夥發火,他說有怒氣才有痛恨。屬下,不敢不聽黃大人的。”
劉民有看看跪著的唐瑋,這事他確實也管不了,文藝隊是歸屬宣教局的,只好勸道:“唐隊員,那你以後上臺小心些便是,你看你這次的傷基本都在頭上,自己戴一頂頭盔,多少能頂些事。”
唐瑋一心要走,還是哭道:“求大人救命,小人如今根本不敢上臺了,看著戲臺就發抖,小人演不好的,以後俺老家的人要是知道俺演韃子,咱一家哪還有臉在。”
那隊長不願唐瑋跑了,湊過來道:“劉大人,咱們屯戶裡面,確實沒幾個胖的,這個走了怕是找不到合適的。”
劉民有搖搖頭,想了片刻終於道:“若是如此,那我去找陳將軍說一下。看看能否把你退回,但軍中自有規矩。此事不一定能成。”
“真的?”唐瑋沒想到真的能說動劉民有,一時呆住了。
莫懷文在一旁道:“劉先生說過的話還能有假不成。不過你若是退回去,以後分地和屯堡內經商都是沒有資格了。”
唐瑋聽了埋下頭偷眼看看關小妹,只見她正和另外兩個女兵在一邊打水,準備給徐平傑洗洗臉,唐瑋的腫眼睛盯著關小妹窈窕的背影看了片刻,抬起頭對劉民有道:“大人,俺家窮,還等著分地,俺想好了。俺要留下,讓大夥都恨韃子。”
劉民有笑著點頭道:“甚好,隊長說眼下胖子少了,等過兩年大夥日子好過了,胖子自然就會多起來,到時候你就可換去做些其他的事情,到時可再來找我。”
唐瑋連忙抓住道:“大人金口玉言,小人記得了。”
劉民有呆了一呆,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點了點頭。
。。。
處理完了這裡的事情,劉民有接著檢查屯堡事務,包括八月九月的農忙準備。這個屯堡佔地晚,但地都是熟地。種了春小麥和綠豆等,還有少量的棉花。
劉民有到屯堡的牛棚和倉庫去看了一遍,各項物資都準備妥當了。表揚了那個屯長几句,屯長這個職位管的事情多。上頭婆婆也多,有啥事情最終都是發文到這一級。屯長再交代給下面的總甲,他們就是登州鎮的神經末梢。
每個屯基本是十個總甲,這些總甲除了管本處的五十戶人,還要在屯堡中兼任些公共雜務,比如學堂、庫管、公家商鋪、修路勞役等等,他們每月有五錢銀子的工資,雖然不太高,但他們家中都有地,加起來還是不錯。
劉民有跟所有總甲都談了話,問了些平日的事情,那些總甲有點緊張,不過還是把事情都回答清楚了。總體來說劉民有還是滿意,只是對堡中的窩棚不是太滿意,這種成群草木結構的臨時建築防火太差,無論怎麼準備都作用不大,一場大火可能吞噬掉整個屯堡,寧遠前屯大火;燒燬民居六千三百餘間,死了兩百多人。六月間登州的一處屯堡也已經發生一次,屯戶反應得快,只燒死了十多人。
檢查完畢之後,劉民有和莫懷文一起走出北門,面前就是滿目蒼翠的大澤山。
劉民有想起上月的一份軍隊通報,對莫懷文問道:“懷文,大澤山的土匪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