搽掉淚水,輕輕道:“俺不會死,只說去兵營訓練,又沒說去打仗,怕啥,聽說月餉一兩,比原來多一倍了。”
小妹哽咽著道:“打仗的事哪說得清,那鍾教官也說沒有一年不打仗的,那年還說打聞香教妖人,結果殺韃子去了,那麼多韃子。。。”小妹看著關大弟的臉,終於嗚嗚哭起來,關大弟沒有再勸她,低著頭看著地上,廚房裡面也安靜下來。
小妹哭著道:“哥,俺們不要地了,還回山上住自己的屋子,咱不給人賣命了。”
關大弟愛憐的看著這個妹妹,“那咋行,房子都在這裡呢,且不說逃兵抓到要殺頭,你就說山上有啥,咱們原來鹽都吃不上,過年也難得吃到白麵,現在一月都能吃好幾次,回上山,誰願娶你,小弟又咋辦。”
廚房裡面的聲音又繼續響起,關大弟自己把綁腿緊了一次,這東西叫行纏,與後來的綁腿一個樣子,明軍很早就有這種裝備,在長途行軍時有很大好處。現在是文登營的標準裝備之一。
關大弟自己在屋中取出發下的揹包,開始收拾其他東西,其實也只有寥寥可數的幾件,其他的都是軍隊同意配發,小妹突然衝出門去,關大弟收好揹包,在他最喜歡的門檻上坐下,看著院子裡面的情景發呆。
小妹很快又跑回來,拿著幾包新的捲菸,低頭塞到關大弟的軍裝口袋裡,淚珠仍是一顆顆滴下來,關大弟喉頭一陣苦澀,他知道這是小妹用平日幫隔壁嬸子納鞋底賺的錢買的,三弟去讀書的時候她也沒捨得用。
關大弟拿出一包,上面印著“文登香”三個字,他平日自己也捨不得抽紙菸,經常是買一些菸葉用煙筒抽,小妹給他點燃了,關大弟舒服的吸了一口進去,加過酒的菸葉燃燒後更加醇香,嘴唇上一陣輕微的麻痺感,比原來他抽過的紙菸味道更好,不由舒服的吐出一口煙氣。
關小妹咧嘴笑著,“哥你覺得咋樣?那大姐說這是新出的,比原來的好。”
“真不錯。”關大弟對著妹妹笑笑,摸摸她腦袋道:“地裡的活都靠你了,收麥子的時候花點銀子僱那些流民幫忙,耕地的時候要常去甲長那裡打聽,別誤了用牛的時候,不然就要等所有人用完了。”
這時他媽總算趕出了餅子,全部用紙包好裝在他的口袋裡面,關大弟匆匆吃過午飯出門,外面各家都在送各自的親人,有兩戶剛成親的,媳婦哭得眼淚汪汪的。
關大弟撇撇嘴,他回頭對他媽和妹妹道:“你們別送俺,俺看不得人哭。”
他媽樂呵呵道:“誰要哭了,你記得要聽長官話,銀子別用了,留著帶回來,俺以後好給你弟修個大房子。”
關大弟鬱悶的轉身,走出送行的人群,來到校場上,那裡已經站了幾名教官,還有幾名沒見過的軍官,全部是新式的大翻領的軍裝,頭上是圓筒形帶簷帽。。…;
農兵們很快到齊,各總甲的甲長各自點齊了所屬的人,然後與幾名軍官一一交接清楚,最後由鍾老四和屯長簽字確認。
因為所有人都被捆綁在土地上,他們的財產都依附於屯堡,所以沒有一個逃兵,兩百多名農兵安靜的站在校場上,關大弟站在前排,他有些羨慕的看著臺上的軍官。
將臺上的軍官和屯長清點完後,互相談笑一會,然後站出一個斯文的訓導官,關大弟認得這個人,叫做趙宣,平日就曾來宣講過數次,以前還當過聞香教,他把聞香教騙人的伎倆都給大夥講了,現在屯堡基本沒有人再信那東西。
“各位士兵,今日開始,你們就不是農兵了,在動員令解除之前,你們就是我文登營的正式戰兵,咱們文登營可是天下聞名的,各位也是屯堡裡面精挑細選出來的,我相信你們不會丟了屯堡的臉。”趙宣咳嗽一�